
电话兵的奇遇
我是电话兵。当兵的第二年开春,我们师直架线连离营房到长白山执行架线任务去了,我们连只留一个班在营房,其实是半个班。因六十年代初,逃到台湾的蒋介石要趁三年困难时期反攻大陆,妄图夺回他失去的天堂。一部分老
我是电话兵。当兵的第二年开春,我们师直架线连离营房到长白山执行架线任务去了,我们连只留一个班在营房,其实是半个班。因六十年代初,逃到台湾的蒋介石要趁三年困难时期反攻大陆,妄图夺回他失去的天堂。一部分老兵抽调补充到兄弟部队,开赴福建前线了。新兵还未补来,连队一度处缺员缺懂技术的老兵状态。所以留营的我们半个没班长的班,由排长直接带着,完成副业生产任务。同时,也没放松训练,特别是排长还经常对我实施单兵教练:用线拐子收放野战被复线,两手由血泡变成了老茧;徒手登光溜溜的电线杆蹭蹭的;上树,爬墙是电话兵的必备本事,可那是我这山沟放驴孩子的儿时特长;电信的基本理论对我一个高中学生来说,一讲就通;电话机排故障没难住过;野战被复线的架线全过程滚瓜熟;永备电话铁线的野外架设,维修,杆上作业的各类电线活,也基本通了。期间排长带着我,把由师部通往五个团的永久架空铁线线路也熟悉了一遍。在入伍一年多点的时间里,不用别人说,我自己也觉得是个思想红,技术精的老电话兵了。
盛夏,上午训练,下午起土豆,真有些乏了。熄灯号一响,我就麻溜钻进蚊帐。刚入梦,就觉得有人晃我枕头。起来,起来,去查线……不睁眼就知是排长。我哧溜钻出蚊帐,跟排长到连部。副连长指着墙上的XXX师永备通信线路图,下达命令:师部通往854团的线路不通了,初步判定不像是断线,如果断线接地的话,手摇电话机手感会很沉的。也不像是混线,混线干脆就与对方无声了,现声音时有时无,很微弱,甚至无声。线路电磁感应的嘶嘶声很重,干扰很大,无法通话。通信科命令我们去查线……副连长看着我:连里决定派你查线。你带好工具备品,沿线路查找原因,注意断线,自混线,其他线路搭混,更要注意是否有人为的搭载偷听。注意,没特殊情况,未经批准,不准随意掐开线路。副连长又指着线路图说:等到了七里河口,小塔子河口,还没发现问题,可在河口杆上把线断开,向两端分头试线,明白吗?副连长看着我……明白!我答。那你说为啥在河口杆可断线试线?副连长看着我问。因为通常的线路,是单排木担,单瓷瓶,如盲目掐断后,靠我一个人,在夜间短时间内是不易把落地铁线悬空接通的。只有河口杆是双排木担,双排瓷瓶,两端的铁线分别固定在各自方向的瓷瓶上,中间是弧形码固线(手围的弹簧型铁线圈)连接的。把两个瓷瓶之间的弧型线掐开,两端的悬空铁线也不会落地,而且与两端试完线后,在杆上用带去的备用铁线,很容易恢复接通……我答。对,注意,重接时要把铁锈刮亮除锈,码固好(接好)副连长满意的点点头……
二十分钟后,我腰系登杆保险带,保险带上挂着工具套,套里插着克丝钳子、割线刀和螺丝刀,右肩左携挎着军用水壶,壶里装满了水,壶带上系着白毛巾,还有备用的围成套圈的五米4。0铁线,左肩上卡着一对登杆铁脚蹬子,脖子上挂着带套的手电筒,右肩上挎着钢木壳的手摇电话机出发了。
排长把我送出营区,来到出营第一根电线杆子处,嘱咐说:师部离854团电话线的直线距离是四十公里,到七里河口是十一公里,到小塔子河口是二十一公里,记住,排长指着杆上的双排线担说:共四对线,上面的,前进方向左上的一对线是854的。一路多是丘陵,沟壑,河套,庄稼地,高粮玉米都一人多高了,又是夜间查线,你要提高警惕,注意安全。现在是夜间十点半了。夏季,早4。30天亮,离天亮还有六个小时,你要抓紧时间……放心吧排长!
我在排长的瞩目中,打开手电,沿着电线杆子方向钻进了高粱地……
盛夏三伏天,本来就闷热,钻到高粱地里,人就淹没在青纱帐里了,耳里只有身体与高粮叶子接触的哗哗响声,没过两个电线杆我就冒汗了。幸亏是近夜半了,如是白天或中午以后,太阳烈日下还不知高粱地里该有多热呢。
夜幕里,我亮着手电,沿着线路,从这个电线杆子,到前方的另一个电线杆子的逐杆检查着,顺着垄沟时我就小跑,横着垄沟时我用手分着高粱叶子,快步前行。又得注意不踩坏庄稼,这是背的滚瓜乱熟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中的第六项:“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
好大一片高粱地呀,查了十多个杆子我才出了高粱地,正常情况下两个电线杆子的间距是标准的五十米,一里多路的高粱地里,什么异常情况也未发现,我已经是通身冒汗了。越过一道从山上下来的沟,又钻进了玉米地。我是农村长大的,对高粱地苞米地并不陌生,可眼前这片生产队集体的土地,黑乎乎,垅咋这么长啊!苞米吐缨了,苞米叶子比高粱叶子还硬,叶子划在脸上手上,几下还不觉得怎的,不断线的挨玉米叶子划,一会就觉得脸上手上撕拉拉的。
出了苞米地,谢天谢地,觉得一下子透气了,线路上山坡了,山坡上是谷子地,豆子地,我已经记不清查过多少根杆了,但我估计在五里路超过了,也就是说六七十根杆了,我该试线了。我登上铁脚蹬子,左右脚交换着,左右手扶着电杆,熟练的登上杆顶,把保险带的挂钩搭扣在木线担的撑铁板上,双脚蹬紧脚扣子,身体向后靠,拉紧保险带。腾出双手,打开电话机盖,取出引线,缠绕接在两根铁线上,把耳机扣在耳朵上,听听,空线。这是规定,电话员在试线前必须先听听是否在通话,如果正敢上通话,电话员不管不顾盲目的摇铃插话,喂喂的乱喊,那是不允许的。假如正赶上首长通话,电话员愣头青似的闯进首长的话路里,瞎咋呼,那会挨骂的,严重了是要受审查的。我在耳机里的嗡嗡线路盲音中,又听到嘶嘶地夹杂着噼叭的电磁感应声……当我确认无通话时,我摇动了电话机发电机的手柄,三摇之后,青山脚,夜空里,线杆上,我对着送话器:喂,我是夜莺,我是夜莺,夜莺呼叫大山(大山是师部电话总机)……我是大山,我是大山……听得清夜莺声音吗?听得清,但声音小……峰山(终端854团总机),峰山,我是夜莺,听见我的声音吗……耳机里没有回音……大山,你能听到峰山声音吗?夜莺,我听不到峰山声音……夜莺明白……夜莺,我是大山,与老鹰通话……(我知道是排长)……你到那里了……在沙河亮南山坡底,未发现故障……继续查,太慢了,六十五分钟了,你才查完五里多点,照你的速度,得查到明天下午去……是,夜莺明白……
我不敢怠慢,迅速撤线,下杆,沿着谷子地梯田埂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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