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年华老去

十六岁,年华老去

宽雅小说2025-07-06 07:43:59
1我想,十六岁,我和沉沉都还是长不大的孩子。那年,我们都在那所闻名全国的中学读高一,“高三”对于那时的我们而言是遥远而不屑一顾的事情,我们所在的学校一本升学率是百分之九十八,而我和沉沉是剩下的而彼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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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十六岁,我和沉沉都还是长不大的孩子。那年,我们都在那所闻名全国的中学读高一,“高三”对于那时的我们而言是遥远而不屑一顾的事情,我们所在的学校一本升学率是百分之九十八,而我和沉沉是剩下的而彼此独立的百分之一。
沉沉是安静而内敛的男孩,总戴着鸭舌帽,留刺猬一样的短发,走路时心不在焉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倘若你轻轻唤他,他抬头时微蹙着眉头的样子像极了流川枫,我承认,那是沉沉令我惊艳的瞬间。
而我夸张得不着边际,穿很多耳洞,染头发,上课看各种漫画书,在教学楼走廊里吹无伤大雅的口哨,在装有冷气的老师办公室外一边听空调发出“吱呀”的噪音,一边大汗淋漓地“站岗”。
放学的时候,总是我倚靠在校门外的花坛上等沉沉出来,风闻我和沉沉在谈恋爱,可是只有我和沉沉知道,我们在一起连手也没有拉过一下,因为我们都是敏感而容易寂寞的人,仿佛冰天雪地里两头困兽,彼此靠近而心灵疏远,其实只是为了取暖。
午休的时候,我和沉沉翻过学校高高的院墙,到附近的游戏厅玩CS,在无尽的杀戮中挥霍时光,我们配合天衣无缝,每打通一关,我们愉快的击掌,也就在那么一瞬,我觉得我和沉沉的心是那么贴近。
再次翻墙回去的时候正是体育课即将结束的时候,我料想谁也不会在意学校另一边的院墙,可是就在我安全着地的一瞬间,一个男生拉住我的胳膊问我:“你是安然吗?”
我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从下往上打量眼前这个长相斯文的家伙,从心里鄙视他,然后摊开手告诉他:“要拉我去校长或者老师办公室吗,随你的便。”我故意说得很大声,其实是说给院墙那一边的沉沉听的,示意他火速离开。
可是那个男生接过我的书包说:“安然,我刚从别的学校转过来,我和你同桌,我叫延年。”那一边,沉沉已经翻墙过来,抢下我的书包,没好气的说:“安然,我们走。”
延年是个有洁癖的男生,总是穿洁白的衬衣,每天早早来把他和我的桌子擦得一尘不染,然后把桌子附近的垃圾一扫而净,然后晨读。起初,我以为延年也是因为学习不用功而被发配到最后一排,可是当我看到他月考成绩单上骄傲的第一名的时候,我知道自己错了。一旦和延年熟络,我便约法三章说:“你认真学习你的,不过不要打搅我认真的玩我的。”可是延年很快就不信守约定,他常常趁我津津有味捧着本漫画书的时候拿本习题问我:“请问这道题的演算步骤对吗?”
我最受不了别人用“请”这个字,一旦用了,我便认真起来,于是拿起笔从头到尾认真算,一般不会发现什么错误,以延年的成绩当然不可能出问题。我的成绩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居然到了班级中流。
那一天,我和沉沉正在食堂吃中饭,延年突然心急火燎地赶过来问我:“安然,我的练习是否在你那里?”
我想了想,说:“在我书包里面找找吧。”延年走后,沉沉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盯着我,然后他说了一句我听不明白的话,他说:“安然,你可能会喜欢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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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告诉沉沉一个秘密,那就是,我喜欢他,非常喜欢他。
但是沉沉是那种不外露的男生,吃饭的时候他从来不说洋葱不好吃,却会很嫌恶的把它挑出来放在一边,我有时候很悲哀的想,也许在沉沉眼中,我就是那不入流的洋葱。
可是延年却是脾气和性情都太好的男生,班级评“进步最大的学生”的时候,他会站起来很大声的说:“我觉得安然进步最大,而且她人很正直、爽朗,我就喜欢她这样的同学。”我承认,那一刻,我是有点受宠若惊的。
可是沉沉开始渐渐疏远我,这不在我意料之中,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沉沉会有意离我很远一个人坐着,当我走过去的时候他就离开,如此往复几次后,我就发现他的身边坐着我们年级最漂亮的女生安齐。
我承认安齐是第一个让我看到她的脸就联想到演艺圈的女孩子,那么一张精致的脸是天生就当明星的,相比安齐,我看到自己刚长出痘痘的脸,突然很自卑。放学后我趴在桌子上痛哭,是延年耐心的等我哭完,然后替我背着书包,送我走过寂静的小巷,一站又一站,彼此无言。可是很久以后,我才发现,延年的家在我家相反的方向,可是那天他陪我走到我家,那是整整半个小时的路。
很快,学校组织元旦晚会,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音乐老师说我唱歌很好听,于是音乐老师下课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扶了下眼镜对我说:“安然,元旦晚会你上去唱歌吧,也算为班级争取荣誉。”
我不乐意了,站起来说:“老师,我只会唱男女对唱的情歌的,恐怕不行。”
老师也是个小青年,一听就来劲了,眼睛明亮地问大家:“有哪个男子汉愿意站起来为班级争光呀?”
班级顿时笑开了锅,我的脸顿时通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突然延年直直站起来挺直脊梁说:“老师,我想试试。”
而此时的窗外,正走过沉沉寂寞的影子。

3
以后的每天放学,我都会和延年特地留下来排练晚会曲目,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延年的嗓音真是烂得可以,我在教学楼处看沉沉骑车载着安齐离去,分外寂寞。
在我的督促下,延年总算是把《东方之珠》的歌词背了下来,真没想到那么刻苦聪明的他背起歌词是那么吃力,我很惊讶。
元旦那天,在音乐声中,我穿着白色的晚礼服款款走向舞台,先是与延年来了个简短的交谊舞,然后是对唱,台下掌声雷动。因为节目很新颖,我们班的这个节目意外得了个特别奖,我和延年站在后台兴奋得无法言语的时候,前台突然有人用力扔了个玻璃啤酒瓶,顷刻间,酒瓶粉碎个彻底。
扔酒瓶的人,我认识,叫严宽,是沉沉为数不多的哥们之一。
也就是在那一天,晚会结束的时候,严宽站在门口冲我就骂:“安然,你真不是东西,沉沉和你那是多铁的感情,你怎么能——”后面的话我没有听见,沉沉捂着严宽的嘴巴悻悻离去,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我的眼泪瞬间如溃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我不明白我和沉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年级领导考虑到影响不好,打算给严宽处分,因为以前总在一处玩闹,我托学习成绩优异的延年去向老师和领导求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为严宽开脱,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沉沉,我希望听到沉沉对我说:“安然,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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