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峰屯血案

双峰屯血案

口味小说2025-04-25 04:21:19
却说,山东郯城之郊有一小镇,住着一刘姓人家。老两口一辈子只生了个独根苗,取名刘恒。
刘恒自幼因受父母的娇生惯养,染上了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习气,尤为甚者,他游手好闲,嗜赌成癖。转眼只三年五载,可怜老父老母一辈子口省肚攒的积蓄,便全部叫他挥之于骰,荡然无存了。
后来,老父老母给他订了门亲事,媳妇是邻镇的一个农家之女,叫小双。她不仅生得貌美,且性温,厚道。老父母诚心指望刘恒结了婚,叫媳妇拴住他的心,帮他调养其性,好归为正道。
谁知他只打娶了美妻,愈发懒散不立,整天价斯守着妻子,不管白天黑夜总是狂淫不贻,性欲终不消解。其妻稍不顺从,不是混打乱骂,便是跑到外面聚赌。
真是举目三尺,天公神明。刘恒之恶不期有老天报应的。一日,他正与一班赌徒聚赌,忽有公安人员闯入,将其揖拿归案。不到三个月工夫,法院便贴出判决书,判处他有期徒刑三年。
自此,小双便日行单影,夜守空房,真真成了个守活寡的了。虽有公婆亲亲热热的,怎奈她年纪轻轻,安能耐得住寂寞?
男女私房之事,为之伤身,失之伤神,应该说是人之常情。且自打成亲以后,刘恒对她冷一阵热一阵的,无论是冷还是热,都为他的性欲所为,并非真心疼爱,叫她早已伤透了心的。
刘恒尚未服法之前,小双便时不时地生出些许离异之心,只不过生长于孔圣之乡,女儿三从四德之礼教对她影响挺深的,岂能自坏名声?再加之刘恒性恶,动起蛮来也不是闹着玩的,便愈发不取造次了。
如今,刘恒已服刑坐牢,纵使做出些不规不矩的,也不能怪她不守贞节了。于是她偷偷打点包裹什物,捱一天早晨,见公婆乐呵,便谎称回趟娘家,匆匆地走了。
岂不知,这小双那是:图安身另寻新路,想立命又择他门。可她万万没想到,她这般一走,便踏上了杀身丧命之路啊……
她这一走,真叫远走高飞哩。但见她步行乡间,搭车外埠,跨江越河,走山过野,长趋几千里,来到黑龙江省勃利县北部的一个双峰屯,投奔她一个远房姑母来了。
小双见了姑母,只不必说,好一顿悲伤的。她把自个儿如何如何嫁给刘恒,他又如何如何因聚赌入狱的,一五一十地全对姑母哭述了。姑母听了,当不了也跟着伤心落泪一回,愈发同情她的遭遇和处境。
可是,再同情也虚无想头的。这年月口粮是人人有份的,吃饭撑饱肚子的事成了天下第一大问题。她和姑母虽然有“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之话,可人家供她一饥,还能供她百饱吗?且她又是个年少女子,屯官怕摊嫌疑不答应为她落户,就没出工挣工分的资格,只是坐在屋里干吃干嚼,哪家能受得了?
姑姑好生犯愁啊,留又留不起,撵又不发开口。末了她倒是想出一条万全之策,要给小双找个人家。
说也巧,这双峰屯真有个和她挺般配的。他是个大车老板子,叫李才有。今年三十郎当岁,生得人高以大,虎背熊腰的。你看他戴一顶三节毛火红色的狐狸皮帽子,穿一身没挂面的羊皮大氅,蹬一双高筒黄白色毡疙瘩,走在雪地上发出咔吱咔吱地响。
前几年,他曾聚过一房媳妇,只是那女人身子骨细弱多病,还没待给他生育一男半女的,便两眼一闭,归阴曹去了。他媳妇死了好几年,再没遇到相当的,一直打着光棍。
姑母想到了李才有,便托人弄戗地为小双说亲。李才有先前与小双也见一二面的,心里早已有意,一拍巴掌就把这事给定下来了。
过不久,他们便完了婚,搬到一起,成一家人了。正是,男的干活有把力气,女的持家有招有法,男爱女,女爱男,夫妻恩恩爱爱,小日子过得腾腾火火的。
小双对要才有心满意足,早把蹲在笆篱子里的刘恒忘到脖子后去了。
再说,三年过后,刘恒被释放出来。他回到家中见清锅冷灶,心里唰地凉了。他问道:“娘,小双呢?”娘抹着眼泪说道:“唉,别提啦,人家早跑啦……”刘恒听了,一捶胸一顿足,眼泪便流了下来。
这种人,一经改造也有回心转意之时,经三年的磨难才知家庭的温暖,亲人的情谊。他早就下了恒心,从今往后要改过自新,和小双好生过日子的。谁知,他一到家就被当头砸了一棒子。他急问:“娘,她跑哪去啦?”娘却说道:“不知道。”
自此,刘恒白天不思茶饭,黑夜不能安寝,整天丧打忧魂的。后来,他打定主意,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小双!
起先,他用家的积蓄做路费,可线花光了也没找到小双,后来就求亲靠友借盘缠,东一头,西一头,又找了大半年,还是没有见到小双的踪影。钱花光了,亲友也借遍了,但他仍不死心。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却赶上“文革”大串联,他见很多学生,抢大客,挤火车,不掏钱就可到处走。他便出冒充其中走了几个地方,可所到处并没见小双的。后来还是一剔头的担着担子走街串户地做生意给他点启发,他想火车再不要钱,可却进不了一家一户,只要有这么个营生做,就不愁找不到她的。
可干啥营生呢?他想民数日,觉得自个儿别的什么都不会做,可戗个刀磨个剪子还不难的。这种活一能赚钱混饭吃,二能走乡串户接触人多。对,就干这个吧,从关里到关外,只要一个屯子一个屯子地走,一家一户地串,就不愁找洋到小双。
于是,他制了一套家什,扛着一条板凳,便做起戗刀磨剪子的生意来。
他从郯城起步,左右往返,迂回前进,自南向北,自东往西,一点点地寻找起来。他夏顶烈日酷暑,冬冒严寒冰雪,百折不恢心,矢志不悔改,不觉又是三年过去。屈指算来,他与小双已分别六七年光景了,想寻找到小双的心情愈发强烈了。
单说这日一大早,小双挣开眼睛却觉得昨夜一梦甚为蹊跷,便对李才有说道:“昨夜黑俺梦见一只大老,虎闯进咱家的门,八成要有啥灾祸吧?”李才有向不善与家人扯闲白的,听小双这般叨叨咕咕的心里发烦,喝道:“别他妈胡诌八咧啦,快下地做饭!”
小双只好不吭声地下地,忙火做了早饭,侍候李才有吃了饭。可待他上工一走,她又在心里转念起昨夜黑那场怪异的梦来。
她也是念过几年书的,也听老人讲过,说官贵人家若梦见猛虎入门,则必有升迁显至,而贫民百姓梦见猛虎入门,则必有杀身之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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