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红

敖红

三班倒小说2025-12-30 05:38:25
二郎蹙着眉问我,“你可曾见过一位叫敖红的姑娘。”我眼见着他那样洁净的白衫子被海水渲染的翻出泠蓝色的光,愣愣的晃了晃脑袋,“唔,没有啊。”南海的海水似乎并不比他们东海的咸上许多。二郎走后,敖红从一片娇艳
二郎蹙着眉问我,“你可曾见过一位叫敖红的姑娘。”
我眼见着他那样洁净的白衫子被海水渲染的翻出泠蓝色的光,愣愣的晃了晃脑袋,“唔,没有啊。”
南海的海水似乎并不比他们东海的咸上许多。
二郎走后,敖红从一片娇艳欲滴的珊瑚丛中显出身形,将手中的遁形草收进衣袖,如是说道。
我看见她鲜红的襦裙和上面勾勒着华丽宫纹的金色曲裾,那衣裳与我们南海的珊瑚竟仿佛一般颜色。
我和敖红比肩坐在水晶宫剔透无疵的飞檐上,我们的身影映在被海水打磨得通亮的宫殿顶端。敖红用龙吟哼唱着一曲曲我听不大懂的歌。
海水湛蓝,海底珍宝铺路,碧树成林。鱼儿在海水游得愉悦,时而吐出串串晶莹的水沫。
我甩出长长的尾巴任凭扬起的水花拍打在耀眼的鳞片上,敖红身份比我尊贵许多,却丝毫不顾及我的无礼,仍然望着水天之际,浅浅地唱。
我侧耳听着,略辨出那词曲,说的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这本是尘寰里的诗句,我并不很明白,再和上敖红的龙吟,听得我愈发云里雾里。只因敖红的嗓子十分耐听,我便以手托腮,定定的听她唱曲儿。
敖红金色的长发柔柔的浸泡在海水里,那姿态仿若南海拂水而舞的海藻,随波荡漾。她的眸子真美,竟如同深远到了九重天上。
良久,敖红的声音渐渐淡去,她侧过脸,看着满目惊羡的我,勾起唇角。我被她盯得脸颊发红,有些薄面儿的干笑道,“呃,四公主。你可真好看。”敖红“咯咯”的笑出了声,脸上徒绽出两朵笑靥来,那神色像极了清晨海面上拂过的徐徐春风,“你是叫东珠吧?谢谢你帮了我。”我朗笑着摆了摆手,“哈哈!没事儿!举手之劳的。”
“东珠,你爱过一个人吗?”
“啊?”我沉吟片刻,终于也蹙着眉冲她摇了摇头,复又觉得不妥,便再点了点头,“我却也明白一点的,就像是……你和二郎?”
此前,我从未见过那个白衣墨扇的男子,刚才见了只觉着他眉间那道淡金色的流云印子甚为特别,据敖红说,那是枚可以洞察瀛寰的天眼,敖红甚至借了老龟的遁形草来,只为了躲避那枚天眼。
这个男子长相极为俊美,通身散发着一股子君临天下的王者气魄,他与明艳婀娜的敖红真是般配。
敖红说,他是二郎。
我思索几许,终瞪大了眼睛,惊诧道,“哦!我知道了,你喜欢他!”敖红再没说话。“你喜欢他,他也思慕你,你们不是理应在一起吗?你又何苦躲着他?”
敖红扯开嘴角,她的眼睛变得灰蒙蒙的,犹如水雾氤氲。我的鱼尾在她眼前划过一个华丽的曲线。弧度完美,惊起水沫阵阵,漂浮在这悠远的海水里,我透过那些明净的水泡,看到了敖红倾世的容颜上,已是涕泗滂沱。
我用指尖托着那些从敖红眼中溢出的液体,小心翼翼的吐出舌头抵了抵,“天,这东西竟又咸又苦的。”我满目不可思议的看着敖红,她,她居然流泪了。我蓦地转过身子,滑动着尾巴随海水回到我本来的地方。
我阿娘说了,眼泪是这世上顶顶可怕的东西,我必须远离。我阿娘还说,我们鲛人才不会轻易流泪,我们流下的眼泪可都会变成珍珠的。
许许多多的雨丝从长空划落,南海的海水就又涨了几番。我想,必定是敖红哭得更厉害了。
敖红是东海的龙公主,我们南海龙王的内侄女。自小就很机敏,又强干。相传她在四百岁时就曾带领四海水军治理过弱水。人生的也极美,听闻每当她哭泣的时候,天上便会无故降下雨来。东海龙王将其视为明珠珍宝,对她极其宠爱。
我是为龙王绩织的鲛人,我的族人世世代代与机杼、木梭为伴,我亦如是。
我们实在相距甚远。她有大把的时间用来流眼泪,而我的时间都是要用来绩织的,我更加用力的划动着尾巴,离开了金碧辉煌的水晶宫。
我在南海的最深处用梭子织出一匹匹色彩斑斓的锦缎。直到敖红离开了南海,我再没见过她。
二郎来过一次,仍旧是那副白衣墨扇的行头,身子骨却比上回消瘦了许多、我躲在茂密的珊瑚从里,悄悄露出两只眼来看他,他正轻轻阖了双目,用额间那道流云印子散发出的金光在丛中扫来扫去,我被骇的一惊,他蓦然不动,睁眼看了看我匿身的方向,眉宇间掠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悲哀,继而收了那金光,叹息着离开了南海。
我缓缓的探出了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着遗憾。他和敖红真真十分般配,可此番,敖红委实已经不在了。
布还是要织的,在我的梭下又生出了布匹五百后,秋天来了。我是极喜欢秋天的,我虽没有离开过南海,并不知人间秋季风景几何,但是,每每到了秋天,就会有许许多多的鱼虾涌入南海,他们从很遥远的地方来到南方过冬,如此一路周折,就总知道许多有趣的事情。
“上界的二郎真君娶了亲,据说新夫人是西海龙王的三公主呢!”
“没得事!那三公主,是二郎真君的前夫人!二郎神如今中意的是咱们东海的四公主!”
“对呀对呀!我听说,那位四公主在二郎神为改天条忍辱负重,众叛亲离的日子里一直默默陪伴着他,真等到新天条出世,二郎神冤情昭雪,有意娶她做夫人,这四公主却归隐了……”
我把尾巴盘在一块礁石上,海藻抚摸我的鳞片,日光穿透海面打在我的鳞上,那缤纷的颜色十分耐看。
我心中猜想,他们口中的二郎真君怕就是那位二郎。
老龟背着墨绿的壳从别处经过,它的壳看起来甚为古老沉重,而它却丝毫不以为然,只慢慢地自我尾边爬过,我一扬尾巴,打了个滚游到它面前。我阿娘说,老龟是南海里最渊博的老神仙,它活了万万年,又懂得占卜之术,知道的事情自然很多。
“老龟老龟~听说二郎神娶了新夫人呢!是这样么?”我欢快的抖动着尾巴,围着老龟游上游下,老龟懒慢的抬起布满褶皱的眼皮,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枯的笑,那声音好像梭子穿过机杼一般嘈杂刺耳,甚是诡异。老龟说:“二郎神那,死啦——为了保住东海的泉眼,自毁修行,死在东海的红萼台上。听说死的时候,他那身白衣裳上沾染的都是鲜血,殷红殷红地,可瘆人哩。”
“哦。”我有些恍惚着点了点头,无缘由的,就想起了敖红的那身红色的襦裙,也是那样,殷红殷红地。
“那,东海的泉眼现在哪里?怎会无端生出事故?”
“东海的泉眼,就是——他们四公主的眼睛。”老龟背着它陈旧的壳儿向南海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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