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远不能忘记的人
那一年是我第一次到掘进队搞支援的。曾记得那个掘进的掌子头有两米多高,我们送的是平巷。在开始工作的时候,我们要把毛头(电钻)安上两米左右的钎子杆(然后再安上钻头)于是我们用两个人,抱着毛头对着掌子面就开
那一年是我第一次到掘进队搞支援的。曾记得那个掘进的掌子头有两米多高,我们送的是平巷。在开始工作的时候,我们要把毛头(电钻)安上两米左右的钎子杆(然后再安上钻头)于是我们用两个人,抱着毛头对着掌子面就开始“嗒嗒嗒”地打眼儿了。这时候你要是处在膀胱里有尿的话,就会被毛头强烈地震动和颤抖给你抖出尿来。之后,这脬尿就会顺着你的裤腿儿往下流(这时你绝对不能松开毛头的),这是常事。因此在打好眼儿以后,再把炮眼装好炮药,我们就开始放炮了。这时候只听“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当时似乎把我的心脏都震出来了)。然后就把那数亿年形成的像一面墙一样整体的煤炭崩得粉碎。仅这一次,就能延深进尺两米多;这是为采煤延深送道奠定基础的。之后,我们一个班儿六个人,就用铁锹一锹锹地往矿车里装(现在用机械化了)。宛如也在装着我们生活的憧憬。然而在装车的时候,经常会遇到顶板像下大雨一样“哗哗”的滂滂沱沱地往下漏水。这水就顺着我们的脸上、身上、再顺着锹把像河流一样奔窜着往下淌。因为我们都穿着雨衣,加之连累带捂着,那脸上的汗水和顶板流下的水交织在一起,以及还有身上的工作服和衬衣里全被淋漓的汗水给浸得透透的了。当时我心里就想,这活呀,我真是吃不消啦!……的确,只有他们采出的原煤才能为我们:在这白雪皑皑寒风凛冽的零下三十来度的隆冬时节里,却给我们我居住的楼房换来了零上三十来度的热量(东北),且每天都要开窗放热。而且就连我们县的各个办公楼和各种店铺商店等等楼房里都是那样温暖如夏,热气扑面(有时只好关闭几个闸门)。其次,还有我们的千家万户的热炕头上;或者烧得暖乎乎的车间,工厂等等的处所一切所用煤的地方,不都浸透着我们七百多万煤矿采掘工人的汗水;以至越发凝聚着他们的辛勤劳作吗?!
因此我常想,就因了这么热的好的取暖条件,使我们广大的人民皆充分享受到了无比的温馨和惬意。然而这是他们每天都处在:黑咕隆冬、氤氲潮湿,条件及其恶劣的情形下:却要在每一个工作日里,都要冒着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四块石头夹着一块肉的环境中,去用尽了千辛万苦才为我们换来了光和热啊!……同时也为我们的人类和国家的科技、经济发展的转化,做出了极大的有目共睹的贡献……
按说他们的苦和累我是非常知晓的。因为在三十多年前,我才二十多岁的时候,我在煤矿建设部门做木工工作的时候,因为冬天不能再搞施工了。所以我们煤矿所有的铺助工种,每年冬季都要下到井下一个月;支援一线采掘工作打战役。
通常最让我亲历不忘的是:上零点班的那个滋味儿简直是太难受太难起来了。记得我每次上夜班的时候,刚刚一到十一点钟,我媳妇就一次次地叫我:“快起来,快起来吧!”这时我就强睁开涩涩的眼睛打着哈欠;结果一翻身就又睡过去了。这时候妻又怜悯地叫我了:“快起来吧,咱家可就指望你点儿工资生活呢!……(那时每月井下工资才五六十元钱吧)”于是我就快速地穿好了衣服,睁着惺忪的眼睛,在那万籁俱寂的夜晚,踏着黢黑的夜色;冒着魑魅魍魉的恐惧(经过一片坟茔地);延着逶迤阡陌的小路来到了井口交接班室。而后换上了工作服,穿上水靴,戴上柳条编织的安全帽(现在不是了)再戴上五六斤沉的矿灯。随后坐上入井的人行车,顺着三十多度坡度的井口,把我们送到了数千米的井下。当时我就感觉恍若把我们送到了地球的心脏一样。
让我最难忘的一次是:我们几个人正在掘进掌子面装车呢,没想到在我们身后的十五六米远的地方陡然地冒顶了(顶板塌陷)。那三四十公分粗的顶子木(平巷支架)“嘁喳咔喳”就像拧麻花劲儿一样全给压断了。那顶板冒顶的声音“唏啦呼窿”像咆哮的潮水一样往下落。简直就像天踏地陷一样,须臾的工夫就把巷道堵得严严实实的了。幸好,还没冒到我们几个人的跟前儿。否则,我今天就不能写这篇稿子了。
可是虽然没砸着我们几个,然而却把我们六个人堵在了掌子头里出不来了。这可把我们几个都吓懵了。当时我就寻思,也不知道这顶板往后边冒出多远了,要是冒远了,抠个七天八天的,我们几个肯定是都没命了。还好,我们的井长和矿长得知消息后,调动了一切力量,展开了一场快速营救我们的大会战。这时候我们几个已被困了三天三夜了,记得刚被困的时候我们几个人还能觳觫地在那里徘徊着;可后来就连困带饿地倒在了掌子面旁边的一隅了;这时候就有的人暗暗地流着眼泪却在唏嘘不已了。并且在呻吟地说着:“爸呀,妈呀!老婆,孩子呀!我可能再也不能见到你们啦!来世再见啦!……”他这一说,其余几个人的眼泪也都噼啦啪啦地掉下来了。当时我是最小一个,我也眼噙着泪花,冉冉一息的在想:我要是能活着出去,就是要饭吃,给多少钱,我再也不下井啦!
就在我们心急如焚,生死未卜地想着想着的时候,我骤然的发现,在冒顶的地方透过几块大石头的缝隙居然的发现:有几束亮光影影绰绰的在晃动着。这时候我索性“哧愣”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且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大喊一声:“快起来啊!你们向那边看哪,我们有救了!”这时我们几个人的眼泪索性“哗哗”地就流了出来了。而后我们几个人一下就搂抱在了一起,真想蹦八个高,高兴一下子,可是着实是有气无力了。因为这三天四宿里,我们是靠喝顶板的水支撑着活过来的啊!……
除此,我在采煤队支援的情形,我还一直铭刻在心中呢。记得那个时候采煤也都是用人工打眼儿放炮来采煤的(现在用的都是割煤机不)。因为井下的煤层有高有矮的。记得我支援的那个掌子面的煤层才八十来公分高;(办公桌那么高)而且坡度又大。我们在里面采煤干活时,只能是仄愣着,或者蹲着、爬着、趴着等等的姿势来干活的。
再说当我们用炸药把原煤崩下来以后,就要从掌子面用铁锹攉到了溜子里,再在溜子里攉到了矿车里;此时仿佛也攉着我们全家老小生活的企盼。之后从平巷再用大铰车拽到了井上,这些环节都是非常艰难的(现在全用电溜子了)。记得我在掌子面干活的时候,整个掌子面全是弥漫着煤灰,煤尘。因此,除了矿灯是亮的;牙齿稍白一些以外,剩下的周遭是黑的,以及眼窝里,鼻孔里,耳朵眼儿里,甚至肚脐眼儿里都是黒的。这还不说,每喘一口气,就要吸进肚子里很多的煤尘。你要是每吐一口痰全是黑的(通常采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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