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寄居蟹的完美一天
凌晨三点。我难得地失眠了。不,以前也说过“失眠”这个词,只不过那些都是骗人的幌子。那不是失眠,只是单纯的自己不想进入睡眠状态或者不想做梦罢了。可是今天,我大概是真的失眠了。双眼明明已经干涩到不行了,却
凌晨三点。我难得地失眠了。不,以前也说过“失眠”这个词,只不过那些都是骗人的幌子。那不是失眠,只是单纯的自己不想进入睡眠状态或者不想做梦罢了。可是今天,我大概是真的失眠了。
双眼明明已经干涩到不行了,却还是在眼眶中挣扎着。心烦意乱,我盯着天花板看,听着时钟随同心跳一起律动。
三点十分,什么都没有改变。我的大脑仍旧保持着令我厌恶的兴奋状态,随之而来的是缺乏睡眠的精疲力竭,口渴,饥饿。我得下床干些什么,大脑虽然这样想过了,可是我这个人就是顽固得不得了。因为我太清楚了,这次一旦起了床,此夜便一定与睡眠无缘了。
三点二十五分。
我听着时钟不知疲倦的机械声,心跳似乎也渐渐跟不上那个节奏,开始放慢了脚步,可是我的头脑依旧清醒地不得了。本来下定了决心想些什么引自己入梦,却发现这次无论什么话题都不管用了。不,它们反而会使自己更加清醒。
仿佛低下头,我就可以看到心脏藏匿在骨头和肌肉之间,苟延残喘地跳跃着——远不如很久以前了。
下床的决定是在这五分钟之后做出的。
夜晚,这个家,黑得要命。倒不是因为没有灯可以照明,只是我不想开灯,我讨厌光亮。我厌恶灯光、厌恶太阳,乃至世界上所有能发出光芒的物体。因此,我尤为讨厌在夜晚打开时会散发出刺眼光芒的冰箱。
此时,我站在冰箱前,犹豫着是否要打开冰箱的门,拿一听可乐。如果这么做,我大概就会被迫感受冰箱中毫无意义的光线——或许只对我无意义吧。
肚子无端地傲慢起来,吩咐我给他找点吃的,驱使我一步步完成我所犹豫的工作。
“哟,还没睡啊?”
就在我拉起冰箱门的瞬间,家里的门也被打开了。
哥哥一边脱去外套,一边向我问道。
他的语气里带着百分之九十的强迫自己装出的吃惊。
换别人,我是厌恶这种伪装到了极致的。但是如果对象是哥哥的话,算了,也罢。我拿起可乐,拉起拉环,如涸辙之鲋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向嘴里灌去。直到一瓶饮料告罄,我抹了抹嘴,对着眼前的空气点了点头。
我确定哥哥能看到,因为冰箱的门还开着,我正站在这片光圈,对于哥哥来说应当看的相当清楚。
“快睡吧,不早了。”哥哥看着我,眼睛里又强装出了几分担忧甚至是同情。
我再次点了点头。
哥哥便去了淋浴间洗漱,他的工作通常都是这个时候结束,然后回家洗漱,再自己做一些饭,大概到早上七点左右再去睡觉。每日我的早餐便是哥哥睡前做的。
倘若我拜托的话,哥哥定会同意暂不洗漱,先为我做一顿丰盛的饭填饱我的肚子。可是如果我说这种话,那便不是我了;同理,如果哥哥为说了这种话的我做饭,那么哥哥也便不是哥哥了。
因此,我没回房间,而是继续站在冰箱前,寻找除了可乐以外可以满足自己的物体。
三点三十五分,我吃了五个生番茄,吃到已经分不清嘴角的液体究竟是自己龟裂的嘴唇流下的血还是番茄的汁液。
这次我睡了个好觉。不知为何,本以为治不好的失眠竟会如此简单地治愈。我肚子还有点撑,实话讲。哥哥当然还在洗漱间,大概在洗澡。我的意识在重新回到床上时便已经有点模糊,这是要入眠的征兆。我便心安理得地什么都不想了,专心睡觉。
中午十二点。
我自然地醒来了。就如同身体里某个部分早就预定好的一样,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如往常一样是看表,然后指针就刚好不偏不斜地都在正中。为了确认是十二点,我还耐心地看着秒针转动了一会儿,以便确认我的表没有坏掉。
那个时钟用了好多年了吧,或许该换个新的。等会儿给哥哥说说吧。
我伸了个懒腰,正式从睡眠状态过渡到清醒的状态。
从床上起来后,我便穿着睡衣想要出房门。当我把手放到把手上的时候,感受到了它从外面被转动了。
随后哥哥便打开了门。
“午饭我放桌子上了,等下我要去朋友那里帮忙,麻烦你看家啦。”哥哥看着我,嘴角是一如既往无奈的笑容。
“嗯。”我木讷地点点头。
“那就再见咯。”哥哥说完后,便提着一袋不知道是何的物体,披上外套出门了。
我觉得那个朋友是女人,却也不太想象得出能跟哥哥在一起的女人的模样,便停止了这样那样的猜测——本身我也不是喜欢做这种偷偷摸摸的猜测的人。
我呆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青椒炒肉和番茄炒蛋,捧着碗吃了起来。
好吃。
因为随时能让人吃上这样的美味,所以哥哥才有存在的必要吧。
至少是对我来说。
小时候我对哥哥说“你一定想当厨师吧”的时候,哥哥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说了一句“怎么可能啊”。
中午两点。
我百无聊赖地躺在客厅的地板上。
倘若被别人看到我这副模样——穿着宽松邋遢的睡衣、留着胡须和凌乱的长发、面无表情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的模样,一定会认为我是个怪人。
实际上大家也都认为我是个怪人。
我没有工作,没有目标,整天活着只是为着活着。
健康却一身顽疾,因此无人愿意与我交往。
我也不需要谁跟我交往。
换做十年前,这样有阳光可以斜照进窗,在地上铺下金黄色的地毯的时候,哥哥会带我去山上野炊的。那样的日子,我却只记得剧情,记不起画面了。仿佛根本不存在般,只是有人机械地向我传输着“有这回事”。
现在我已经厌恶光芒了,因此我拉上了窗帘。
仔细一想,如今脑内的记忆也早已全是这样的东西,再也没有可以透过视网膜再现的什么美好的画面。只是有人告诉着我“你做过这回事”,我便轻而易举的相信了。
我不怀疑自己,但是我怀疑了那个人。
他向我说的事情,果真是如此吗?
中午两点十五分。
家里的电话响起来了。
应该说是哥哥家里的电话响起来了。
我躺在地板上,闭着眼睛,感受着不远处的电话所发出的声波传入地板再由地板传入我耳朵的加强版,震得耳朵瑟瑟发痒的声波。然后听着它戛然而止。“一通,未接来电。”电话自动发出了冰冷的机械女音。
“哥哥的女人声音原来是这样的啊。”我明知那是系统的声音,却笑着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开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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