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是生意人

朋友是生意人

桃脸小说2025-04-23 09:31:29
屈松明是和我交往了多年的朋友,最近生意场上得意,忙的不可开交,见面就象匆匆的过客,没了过去一谝一大晌的许多闲时间。从他的言语神态眼神里都能表现出来一个忙字。连说话都急嘟嘟地,还没顾得上问他的近况,他先作了总结式的对话:没事吧?没事我走啦,我表姐刚刚给我联系推销了一批皮鞋,我要去结款不敢耽搁,人家在办公室正等我呢。
我无心耽误朋友的生意,赶紧握手告别,朋友的大踏板摩托呜一声就窜出去老远,喇叭也不停地响,给人感觉又是一个急字。
以后在街上碰见,不等他先结束对话,我先说了,有事了你去忙吧,不敢耽误了正事。
他不好意思,连说没事没事,就是耽搁了钱也不能耽搁朋友的感情。
听了这话,我才踏实下心来和他站在街边说几句好朋友之间才敢说的真话。谈兴刚来,时常就发现他眼光不定,流露出来的是心不在焉的眼神,左顾右盼个不停。顺他眼光的方向望去,也不见有稀奇好看的东西。
忽然明白他是心急,忙说有事你走,以后有空再聊。
他往往顺着这话就发动摩托,一边还不无感叹地道,实在是忙,少了许多朋友这间的乐趣。
说着话就急不可待地加油冲出去,喇叭声连续不断地紧鸣,比救火车穿行人群的气氛还要紧张,惊得满街人驻足观望。
路边的几个半大不小的姑娘讨厌地口气道:疯子一样,就算有人正在强奸你老婆也不用这么急吧。
我瞅时,见这几个姑娘长的还挺靓的。
两年前,屈松明还是个炸油糕的,和红脸大眼粗辫子的媳妇在城里汽车站对面摆了个摊子。我上下班的路线不用经过他摆摊的这条街,可最多隔两天,我就要专门绕道去他的小吃摊坐一坐。
松明的客气绝对不是假装出来的,不管那三条低矮乌黑的条桌边有没有食客,他立即丢开手里的,用细铁丝编成的蜘蛛网似的大号过油“罩滤”,大声招呼着伸油手过来就要抓我的衣袖。
我已经有了对付他这种热情的办法,过去好几次不防都被他伸过来的油手抓了个正着。我的那个娇小白脸的小媳妇就要训我,一个工作的人,不知道交几个人面前的朋友,成天和贩狗的卖猫的宰猪的骟羊的钻到一块,能有个啥出息?现在又钻上个炸油糕的,我看见街上还有骑自行车,带个驴球色柏油桶专修楼顶漏水的河南客,你是不是也想交了?
小媳妇是不屑认识我交的朋友,更不许带到家里来,极力想提高我交朋友的档次。有时气的就作践我,到现在我才知道,不是你不想认识七大部八大局的人,是你没那个档次。
气鼓鼓出门去消气,这是她一惯的做法。生气了去门外转一圈,过一二个小时,又溜达回来。
记得一次,她同样是出门消气,不大工夫领了一个胖得很有福相的中年妇人回来,热情的程度就象我见了我的那些劁呀骟呀的朋友一样。胖妇人享受了一番我那小媳妇的招待后,拧腰扭臀的去了。
小媳妇马上张狂起来,看看,这才是体面的人,交这种朋友才是本事。
我问这妇人是谁。小媳妇牛了一会儿,数落了我的短见和薄识之后才说,连赵股长的爱人都不认识,还咋在人窝里混?
我真不知道赵股长是何等人物,连忙又请教,小媳妇眉飞色舞了好一阵子,炫耀够了,才介绍了赵股长的情况。原来是轻工业局包装装潢管理股的赵股长,我不屑时,小媳妇满脸却有羡慕之色,人家财发大啦,就这点权挣来的钱比全城那家做生意的都强。你好赖也在公家单位干事,瞎好谋个什么位子坐一坐多好,和你的上级多来往几次咋个都比你现在有出息,和那些猪狗式的人物天天钻在一块,谁能给你个官坐坐吗?
看来,望夫成龙的妇人在夫还是一条虫的时候,免不了要被管教和训斥的。和屈松明的交往在小媳妇的一再干涉下,我只好暂时转入到“地下”,尽量别让小媳妇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那双油手摸到自己。
单位上班管理不很严,随时能溜出大门去到街上逛悠。我就是利用这个机会去屈松明的油糕摊子上谝一谝。他的小生意不是很好,闲时间多,坐下来和我就乱谝。探讨让我想起来就想笑的话题,往往是关乎人生的大事情,我劝他不要给人生赋予过多的意义和负担,他总不听。他是个很直率的人,重复百遍地告诉我他的理想,要做一个有良心、有善心、有义气、有正气的人,绝不向钱和有钱的人弯腰谄眉。
我好笑他日子没个样子,理想倒不是挣钱。人虽在生意道上,却把做人的道理作为理想去奋斗。当然,我俩坐在油糕摊子上谝时,我也是沉浸在他的理想中的,并不断帮他完善他的假设,并能很认真地讨论奋斗的细节。比如,先要从日常的小事情做起,待人先要友善,心底要厚道。他学说他对自己老人的孝敬,并忘不了骂几句狼崽狗仔式的儿子。
他的粗辫子婆娘叫个芹芹,有人来摊子吃饭时,芹芹就喊:先招呼客!
松明不动斜眼一瞪,芹芹马上笑了,你俩谝,你俩谝。
遇到下雨天,办公室里的报纸全部看了一遍以后,马上就想溜出大门去找个朋友聊聊,往往就去找屈松明。他租住在拖拉机厂西巷子里的房子,离我单位最近也最方便。所以趁雨天无聊,钻在他那一间黑房子里听他谝理想,倒比坐在办公室听同事们说官场上的事情要轻松得多。
松明一家三口,儿子超不过5岁,租往在别人家靠大门边的一间房子里。这房子没有主人家住的新盖的楼房明亮宽畅,是过去的老房,小拱脊红砖瓦,面积不过十几个平方。朝南的窗户用一条烂床单蒙着,上面有一个角像耷拉下来的狗耳朵一样,软软地无力地掉下来,也正好就有光从那个近似三角形的窗角透进来。室内一张大床,两把椅子,带两扇小门的半截柜里总是那么零乱地放着碗筷碟盘一类的东西。拳头大的灯泡,最多不超过40瓦,黑白地放着乏困无力的灰灰黄黄的光。床头上迟早总有一大堆胡乱缠绕在一块的衣服、枕巾、床单什么的。屋一角翻过来倒放着的一个茶叶箱子,充当着茶几的用途。
我每次去,就和松明坐在这儿喝茶。每次进门我就让芹芹先取掉蒙在窗子上的床单,芹芹就搬一把椅子过去爬上去卸下来,床单上弥漫的灰尘呛得她总是喷嚏不断。我就不明白老蒙个床单干啥?
问时芹芹只是一个劲地笑,笑时她的红脸蛋还挺好看。松明解释说,房东家的大儿子,下岗后靠骑“摩的”送客挣口饭吃。女人一般都忍受不了男人在生活低潮时的脾气,所以跟着一个南方贩水果的跑了。这大儿子变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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