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的规则(下)

野性的规则(下)

玉楼银海小说2025-12-28 00:55:39
十六她终于见到了朴美,在一家韩式风格的餐厅,米色的墙壁和米色的木桌中央,有着一堆被插在白瓷壶里的红色雏菊,仔细数过,有十二朵。食谱上的冰糖狗腿和各色泡菜,让她的食欲几乎胜过马上就要面临的那场相见。棉麻
十六
她终于见到了朴美,在一家韩式风格的餐厅,米色的墙壁和米色的木桌中央,有着一堆被插在白瓷壶里的红色雏菊,仔细数过,有十二朵。食谱上的冰糖狗腿和各色泡菜,让她的食欲几乎胜过马上就要面临的那场相见。棉麻的靠背椅子,各个有着辣椒红的颜色,魅惑和绝望般的色彩,让她觉得自己选对了地方,虽然,怀旧的情调会更适合,但不搭调才是最好的选择。
合情合理,又暗含着不可告人的动机,而想象出来的种种可能,在见面的那一瞬却完全土崩到瓦解,因为,朴美和满大街都可以见到的那些女人没什么两样,衣着清净整洁,举手投足间,显示着与众相同的一招一式,从头到脚的装扮里根本就说不准是流行还是庸俗。
她即刻想起了一部电影中女主角见到情敌时所说出的那句话——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他,但是,这样的台词,她是断然不敢给说出来的,不过是在意念中一闪而过的心思,这才是她见朴美时所要达到的结果。
“如果告诉你我认识丁植珈你不会介意吧。”她问,问的时候希望朴美能说“介意”两字,如果那样,她会觉得她和丁植珈之间的关系首先在朴美那里得到了一种认可,虽然朴美的态度并不是十分重要,但独自守住秘密她相信自己不会撑太久。
秘密,不过是让她很好地掩藏了自己的自尊罢了,真正到了朴美面前,她才知道,事实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仿佛,倾诉比掩藏秘密还要难。
朴美说了句怎么会,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从包里拿出一盒烟,然后,从中抽出一支。
这一定是个神情忧郁的女子,用烟来释放她曾经的细致和酸涩,可是,朴美点烟的技巧实在令她失望,不干练也不优雅,倒有几分做作不安的成分在里面,仿佛,选择这样一个时刻抽烟,不是在向她叙述她对情感的思念和爱恋,而是在向她展示她和丁植珈分手时的无奈和凄恻。
她突然失去了倾诉的热情和渴望,和一个抽烟的女人在一起在她还是头一次,而这人不是别人,是朴美,这让她希望知道的那一切完全化为泡影,因为,从朴美嘴里所说出来的故事,定然会像一个古老而缺乏生命力的传说,没有意义也没有价值。
朴美似乎看出什么似的将烟盒递到她的眼前示意了一下,她即刻摇头,或许,接到电话后的朴美就将自己锁定在烟雾缭绕中吧,只是,这样的女人应该是寂寞深深的女人,但问题是这样一个女人,又怎么能舍得态度决绝地拒绝丁植珈的求见,真是不可思议。
难道,她真的将丁植珈从她的记忆中给驱逐出局,但她又为什么还要找丁植珈谈呢。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她很感兴趣又感到有些疑惑不解,她没有想到,丁植珈喜欢的女人竟然是这样一个女人。
“从丁植珈背叛我的那个时候!”她惊住了,在她的印象里,更是在她的记忆中,背叛丁植珈拒绝丁植珈的,可是坐在自己眼前的朴美,她难以想象,抽烟的朴美,让慵懒的迷情在一支烟就象征着一种别情的芬芳中虽不失为一种情调,但感觉上就是有那么不伦不类,或许,将自己锁定在烟雾弥漫里,体味已经成为旧事的那些记忆痕迹,就是最大限度上的消遣。
如喝酒!
让身体放松到自然。
如外遇!
让情感放任到极限。
如荒唐!
让一切看似不正常的习性都习惯在生活的一幕幕场景之中。
她产生了一种被震撼的感觉。
“他没跟你讲过吗?”朴美冷冷地夹着烟的手指开始有些抖,已经燃出一大截的烟灰在她的注视中不是被朴美抖掉而是弯折到不能之后突然落到桌子上,这是个并不经常抽烟的女人,或许,她说她抽烟的时候就已经在撒谎,和自己一样,都是不得已。
她想起了丁植珈给她讲朴美的全过程,虽然没有几句话,但绝不是朴美所说的那样,他们的曾经,更应该是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坚定里所包涵着海誓山盟的承诺,凄美,带着一种凛冽和壮观。
“你了解他很多吗?”这样问时,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实话,但丁植珈和朴美究竟是谁在撒谎呢,而自己,是否有必要戳穿一个早就过去了的故事。
“了解的并不多。”伴着朴美一脸的尴尬和不停声的咳嗽,她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这让她忐忑不安的心态得以最快速的恢复和缓解,而朴美的目光,看上去,竟如雪后的天空,迷茫而空寥。
没有爱情或缺乏爱情,这种女人既不能成为弄情高手也不可能善于搬弄是非,这绝对是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她心中暗生几分窃喜,或许,自己和丁植珈之间的故事可以说给她听,但这想法和做法又显然是残酷可鄙且不可谅解的,可是,这样的故事,不讲给朴美又讲给谁听呢。
朴美之外的任何人即便是听了又有什么意义和价值呢,谁还在乎自己之外的所谓情感故事。
“不在一个城市,又不在一起,虽然从小就认识,但不过是父辈之间的交往,只是那次在湖边他跟我说他要……”朴美突然顿住了,一丝羞赧浮云般地从朴美的脸颊掠过,她的醋意无名之火般地突然窜起,尽管听到这样的故事和看到这样的表情早在预料之中,但她到底还是无法承受,只是,不听不看,也同样是一种折磨。
她只好强忍自己不露声色。
“他说他要告诉他妈娶我!”朴美笑了,笑得有些肆无忌惮、笑得有些忘乎所以,她看到,朴美奶白色的上衣口袋里,装着手机的小方兜里,一个石榴玉坠顺着兜口滑落出来。
也是匆忙中的不知所措吧,想着那些久远但并不生疏的故事,在跟自己一样的跌跌撞撞中,努力地让心态和状态保持到最完好,她的心不是被打翻了五味瓶而是痛彻心扉地开始冰冰凉,甚至,从脚底板串上来的一股股寒气,将她眼前的杯盘快速地冷透成另一种温度,她摸了摸自己的酒杯,不凉,或许,冰凉的只是她的手还有她的心。
她开始后悔,是不动声色的后悔。
不应该见朴美,这是最大的冒险也是最荒唐的举动。
“可是,她妈却说我配不上他!”朴美淡然地笑了笑,揶揄嘲讽的表情扭曲了脸上的五官。
她明白了,在湖边的那个夜晚,在那样的时刻,丁植珈为什么和她提及他的母亲,或许,在丁植珈内心的挣扎里,早就判断出母亲的决定并不是完全的正确,或许,那是一件早就被实践所检验出来的错误,可是,人不在了,意念的结果却依然存在,只是那结果,既不是他愿意认可的结果也不是他母亲所必定要实现的结果,但那结果,却是丁植珈的生活。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