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母爱

冬夜的母爱

朝英散文2025-03-05 22:42:23
“嘟——嘟——嘟——嘟——”连续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美梦,“到底是谁呀,这么晚了!”我厌烦地唠叨着,极不情愿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在床头乱摸一气,拿进被子里,迷迷糊糊的在眼前晃着,“哇,都一点钟了。”眯
“嘟——嘟——嘟——嘟——”连续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美梦,“到底是谁呀,这么晚了!”我厌烦地唠叨着,极不情愿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在床头乱摸一气,拿进被子里,迷迷糊糊的在眼前晃着,“哇,都一点钟了。”眯着眼好象看到了是舅舅的名字,“真是的,又是他,烦不烦啊?”还是无奈地接了,是舅舅叫我给他开大门。我从热烘烘的床里钻了出来,并迅速的披了件大衣,冬夜那刺骨的冷气直往裤管、袖口等有缝的地方钻,我缩着哆嗦的身子,咬紧牙,禁不住连打了几声“哈欠”,小跑着给舅舅开了门,此时一股刺鼻的烧酒味冲了进来,我牙缝里挤出两个冷冷的“舅舅”之后,就飞奔进房间,犹如泥鳅一样滑进被窝里,卷紧了被子好一阵,身上的暖气才回过神来。我算是完成了我的任务,其他的事情我可不管了,随舅舅自己怎么着。
舅舅才四十多岁,本是一表人才、春风得意之人,在浙江有点生意,日子过得很不错,也曾是这些亲戚的骄傲。但家庭的破碎使他这几年堕落沉沦了,天天都在酒精中渡过。舅舅已没有了往日的风度翩翩与男子汉的气慨了。听,舅舅又在发酒疯了,嘴里肯定又是咕噜着陈芝麻料谷子的事,到现在还不能从打击里醒来。舅舅,何必呢,天涯何处无芳草呀!都什么年代了,还真有为情捐躯的人吗?这值得吗?要承认现实,才能海阔天空啊!我很不理解他,对他,我没有同情。妈妈与我是一样的观点,怒其不幸,恨其不争。于是就把外婆接到家里来住,让可怜的外婆能过几天清静的日子。但沧桑的舅舅心里却怎么也不放开外婆,每次在不清醒的时候他就会来找外婆,不管什么时候几点钟,就象今天一样。
我那老外婆今年81岁高龄了,一头稀疏的银发,弯弯的脊梁,全身骨瘦如柴,好象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倒;干瘪的脸上,岁月雕刻出一条条深深的皱纹,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总是充满着谅解与笑意,是那么慈祥,那么和蔼可亲;她很早就掉光了牙齿,能嚼动的东西很少,一天进不了多少食物,却象一个发电机,有用不完的热量,那双憔悴的手怎么也歇不下来;她不象别的老奶奶那样,在唠叨、烦琐与糊涂里来表达爱意,而是用自己默默的劳累与对我们生活上的贴心照顾来传达对我们的关心与爱护,这就是我的老外婆,朴实无华的一个老人。在她的身上,时刻散发出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艰苦朴素、省吃俭用、勤劳善良……我们都很喜欢,也很尊敬她,老外婆也成了儿女们心中的太阳。
老外婆理应在一个幸福的环境里安享晚年的,但意料之外的是舅舅打破了老外婆的圆满。对舅舅,外婆没有一句怨言,在最困难的时候是外婆用自己微弱的力量为舅舅撑起了一片新的天空,成为舅舅停泊的港湾,外婆也成为了舅舅心中的太阳。当舅舅最脆弱之时,下意识里就会来找外婆,企求得到外婆的温暖。就是现在这个凌晨一点多钟的寒夜里,我听到老外婆已经起床了,此刻我虽然裹在被子里,好象看到了外婆那几丝飘动的白发、摆动的裤脚在寒意里颤抖,外婆那沉着的眼光显得格外的温暖、慈祥,好象看到了外婆轻拍着枯瘦的双手,用自己仅有的一点热量传递给舅舅,让舅舅的心不再冰冷。
不知为什么,我抛开了紧裹的被子,竟起床,来到了外婆的房门外,从里边映射出单薄的外婆那瘦长的黑影,黑影漫延开来,越来越明亮,竟象太阳的耀眼光辉,朝我笼罩过来。我的外婆啊,我终于理解了,原来,你不光是我们的外婆,更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啊。之前,我还对你这样姑息舅舅恼怒过你,为你不知道善待自己而嘲笑过你,认为你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人,此刻,我知道了,你是用无私的母爱去挽救一个游子,用母亲的温暖去融化游子结冰的心。我忍不住轻轻地叫了声“外婆”,外婆温柔的眼光从舅舅身上转向了我:孩儿,快去床上,冻着了。我用劲搂着外婆的胳膊,把脸埋进外婆的温馨里。过了好一会,“外婆,我帮你,”外婆再次一句“孩儿啊”,亲切的声音流进我全身。是,我们都是外婆的孩儿,包括舅舅。舅舅,你就放心地在妈妈的怀中吧。我与外婆一块,把舅舅挪到了床上,脱下他的鞋子,拉上把被子,最后还把遮住嘴巴的那块压在了舅舅的下巴底下,此时,舅舅就是一个婴儿,在此妈妈的爱意保护下,睡得那样甜蜜,那样贪婪。
舅舅,明天,你是否会与太阳一同起床吗?明天,你是否会冰释掉凝结的心吗?我会的,外婆,你也休息吧,我会带着你的温暖,同太阳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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