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井

老井

解弛散文2025-10-04 10:53:03
自从父亲和母亲搬到城里来住后,我们就很少回老家去了。老家还有年迈的爷爷,他住在本村东头叔叔家里。逢年过节我们才回去几趟,一般也不在家里住宿。母亲得病以来,老屋一直闲置至今。母亲去世后,我们决定把她葬回
自从父亲和母亲搬到城里来住后,我们就很少回老家去了。老家还有年迈的爷爷,他住在本村东头叔叔家里。逢年过节我们才回去几趟,一般也不在家里住宿。母亲得病以来,老屋一直闲置至今。母亲去世后,我们决定把她葬回老家的墓地里。那里是她为之操劳了一辈子的地方,那里靠着姥姥家比较近,那里才是母亲得以安心的真正归宿。
已是寒冬肃杀,百树萧瑟。当我抱着母亲的骨灰盒步入老家的门口时,院子里的梨树苹果树山楂还有枣树柿子树,不太规整的菜畦,这些耳熟能祥的东西一并映入我的泪眼,我仿佛看到了母亲劳累的身影。
虽然土打墙的房子破旧不堪,院子里的菜畦和各种果树已是很久无人打理,但在我心中却因为有了它们,老家才有了生命,才充满了生机。这些生机,其实都源于院子里的一口井。
我记事的时候,听父亲说他记事的时候就有这口井了。井口现在已经用水泥块砌的很结实平坦。小时候,井口用四根洋槐木头做口状,用土压实埋好。因为木头不老靠,加上下雨结冰或者汲水时从桶里溢出的水,洒在井口上面或粘或结冰,井口往往很滑,很危险。
因为怕我们掉进井里,母亲总是不让我们靠近,还谆谆教导我们说井里有个红眼鬼怪,专吃小孩儿。曾几何时,老井在我们心中充满了神奇,到不全是井里的鬼怪还因为井里常年有水,从未干涸过。在没有自来水的农村,家里有口永不干涸的水井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我父亲很早就在镇上工厂里做工,就是农活很忙的时候才在家里帮几天,母亲里里外外一把手。无论春夏秋冬,总能见到母亲忙忙碌碌。清晨,躲在被窝里的我经常听到母亲摆桶提水的声音。平常一早晨她一般要提五桶水:一桶用来蒸饭和供我们洗漱;一桶饮牛,二桶做猪食;另一桶用来洗简单的衣服。如果碰上洗的衣物多再加上浇菜用的话,那就不知道要提多少桶了
我六岁那年正月里的一个清晨,井口四周布满了冰雪,看见母亲吃力的从井里往上提水,我跑到她跟前要帮她提,她怕冻着我,坚决不让我出门,我只好站在屋里远远的望着沐浴在朝阳中的母亲,我感觉这时候的母亲是那么的美丽。夏天,古井里的水源源不断地供给了院中的几个菜畦子,里面的时令菜在母亲的精心照料下长势很好,除了我们自己吃外母亲还送给邻居家。到了秋天,我们家的果树上结满了各种新鲜的水果,馋得小伙伴们经常缠着我讨要,母亲也就按着成熟的顺序摘给他们吃,结得少的时候,往往也熟透了也分完了。
除了浇菜浇树以外,每到夏夜母亲总能在院子里准备两个大盆水,我们就用它来洗澡嬉戏着玩儿,现在想来,两大盆水母亲要提多少桶啊!
老井还是我们家的天然冰箱。炎热的夏天吃不了的剩饭,母亲舍不得扔掉就用一个笸箩盛好,系上井绳,吊在井里保鲜。冬天,井里不上冻,怕冻的蔬菜也这样保鲜。
老井不仅方便了我们家,在最干旱的年份里其他邻居家的井里缺水了就到我们家里来取,母亲总是笑呵呵的迎接他们的到来。老井传递着左邻右舍的友情,都说母亲的脾气好,不冷淡人。
在修大寨田时,母亲怀着一颗真诚的心,主动担当起了水夫,每天要烧好几锅的水。她说:“国家要修梯田这是好事,往后上地里,不用爬岭下沟了。”喝到水的人都不停的赞美我们家的井水甜,当然还有母亲的笑脸相迎。
生命的原本是善良的,生命的魅力在于付出。母亲像老井一样源源不断地奉献着她的爱心。母亲在村里是妇女主任,在一次计划生育大会上她登上主席台说:“计划生育利国利民,我带头结扎!”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竟有如此的勇气,真令人敬佩。她的发言赢得了如雷般的掌声。
老井为我们提供了甘甜的水源,母亲给与了我生命,用毕生的乳汁和心血养育了我,母亲是个英雄。母亲永远的走了,她又回到了那个有古井的地方。在她身上所具有的负责、慈爱、勇敢、辛劳精神如同古井一样,永远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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