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称呼模糊的时代
我们正处于一个称呼模糊、混乱的时代。注重礼仪的国人向来很注重称呼和对称呼的研究,可眼下,称呼尤其是对陌生人的称呼似乎变得混乱和模糊。熟识的人当然没问题,自不妨直呼其名;亲密一点的,姓氏可以省略;再亲昵
我们正处于一个称呼模糊、混乱的时代。注重礼仪的国人向来很注重称呼和对称呼的研究,可眼下,称呼尤其是对陌生人的称呼似乎变得混乱和模糊。
熟识的人当然没问题,自不妨直呼其名;亲密一点的,姓氏可以省略;再亲昵一点的,还可以称一个字甚至加上儿化。可其她人就不太好办了,很多人遇到过这样的尴尬:遇到一个半生不熟的人,不知道该称呼什么好,倘若是老者、青年,当然可以称老张小李,中年壮年就要费思量斟酌一番,而遇上了陌生人需要打招呼,这个称呼更不好选择了。
于是,很多人就怀念起逢人就称“同志”的年代,那时,地不分南北,人不论男女老少,均可称同志,“亲切”、自然、整齐划一,就像当时人们的服装都是蓝黑灰色一样。无奈,就像“老三色”局面必将会被五彩缤纷所打破一样,同志这个有着较强政治色彩的称呼也终于时过境迁。而且,现在它又被借用做了某种非正常爱情婚姻关系的人们之间称呼,看来,再指望它作为大众普遍的称呼肯定是没戏了。
同志的称呼被淡化之后,人们尝试过很多词作为替代品,如“师傅”、“老板”、“大哥大姐”等到,可惜都因词义的局限性没有大规模普及开来,比如“师傅”吧,常只限成年男性,如果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你称她师傅就不合适,甚至她会因看香港电视剧过多,以为你把她比作悟空那个唠唠叨叨的掌门,而对你翻翻白眼。
按中国过去和现在国外的流行称呼,我们应该流行称“先生”“女士”“小姐”,可自打新中国成立以来,随着剥削阶级的被打倒和“小资”情调的被蔑视,它们同样由于政治原因销声匿迹了。思想解放,开放的大门打开后,海外的风吹进来,这些称呼刚刚要趁着春风冒芽,作为年轻女士大众称呼“小姐”首先因为新兴起的某种职业折戟沉沙;“先生”“女士”也未能放开手脚,现在只能局限于特定的人群和场合。比如在我的家乡,只有教师和医生才可以称为“先生”,其他人,你称他为先生,他会以为你在讽刺他。
既然没有普遍接受的称呼,于是基于各种意识和习惯的称呼只好“各自为政”。常见的是按职务称呼,如尊称官员赵书记,钱县长,为表示亲密可以简称为孙局、李处,获干脆称为“头儿”;其他职业可以称为周记者、吴律师,至于贩夫走卒,则一律纳入有些轻蔑意味的“的”字辈:卖菜的、卖豆腐的、卖豆浆的,收破烂的、擦皮鞋的……
其实,称呼与人的阅历修养有关,我刚刚参加工作时,同学校的一位老教师是“文革”前的老大学生,他给我讲过,他读大学时,德高望重的老校长对称呼他职务的学生非常反感:上级、前辈、同事可以称我职务校长,无论教没教过你们,好歹我也是你们前辈,难道你们就不能尊称我一句老师吗?于是,这个老教师自己也对全校所有年龄稍大的教师包括校长都称“老师”。
而我也因受他影响,闹了一个笑话:两年后,我调转到另一所学校,学校的书记姓姚,我习惯地称呼他“姚老师”,过了几天,我恰好找他有事,于是满校园逢人就问姚老师在哪儿,我惊奇地发现每个被问的人都很神秘地窃笑,过后才知道,姚书记有个二十刚出头的女儿也在这所学校教书,而且大家都把父亲称书记,只把女儿称“姚老师”,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满院找姚老师,大家不笑才怪。
称呼,也是一个民族的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社会关系的反映,是人际关系的镜子,是时代变迁的标志之一。在我国漫长的封建社会,高度重视称呼文化,在这一问题上作足了文章,创造出了繁杂严格的各种称呼,如皇帝的专用“朕”“孤”“寡人”“陛下”“万岁”“君”“天子”,如清朝时,满族官员对皇上自称“奴才”,其他官员则称“臣”等等……而随着封建王朝的覆灭,这些称呼自然走到了尽头。
从这个意义上说,称呼的模糊混乱其实是社会处于转型期的一种自然现象,是多元文化碰撞、崭露精彩及血肉模糊地艰难融合时的表象之一。是很正常的社会现象。且单就我们个人来说,称呼嘛,称书记还是称老师,随你,自己觉得适意即可。
在大河与大海的汇合处,必然有各种水流的交融对峙与回旋,包括称呼文化在内的各种文化的帆船自然会颠簸,会曲折前进,有时甚至因遭遇漩涡而无所适从,但它们绝不会倾覆,更不会逆流而上,它势必会稳住舵轮,顺利地驶向宽阔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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