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缝里的记忆

时缝里的记忆

冼盘散文2025-11-21 19:12:06
时间从何时开始?没人知晓。时间又将停在何处?无人回答。只是听说,它在不停地游走,一刻也不停歇。人的记忆从哪里开始?也许从你出生的那一秒。但,没有人记得,便也不在是记忆。我的记忆始于何处?或许就在那飞机
时间从何时开始?没人知晓。
时间又将停在何处?无人回答。
只是听说,它在不停地游走,一刻也不停歇。

人的记忆从哪里开始?也许从你出生的那一秒。但,没有人记得,便也不在是记忆。
我的记忆始于何处?或许就在那飞机上。
至今记得那是我第一次也是至今为止唯一坐飞机,至今记得我那时3岁,至今记得那时全家一起出差兼出游,至今记得那趟飞机飞往广州。
好像看见妈妈坐在靠舷窗旁捂着耳朵,好像闻到飞机上免费供应的面包的奶香,好像听到我兴奋的欢呼声。
除此之外,别无思绪。
这便是我最初的记忆,一段时常回想,生怕被时间侵蚀的记忆。

记忆就像是一盒被洗过无数此的录像带,断断续续的空白。怎么也补不上,填不满。
那片空白还在若无其事地扩散着,吞噬着在夹缝中挣扎的记忆。
而那个始作俑者,它的名字叫时间。

童年该是什么颜色?浅粉?嫩黄?又或是草绿?也许,是一切清新的颜色。
幼儿园该是什么地方?最轻松的学校?玩伴的聚会厅?又或是无忧无虑的游乐场?也许,是一切欢笑的初始地。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但却是最闹的一次。那次去幼儿园已经是十点多了——不知道是为什么会记得这个时间,反正是记下了——却还哭着闹这不肯送开爸爸的衣领。不记得有没有引起其他小朋友的关注,总之,折腾了很久。

也还记得我们被分成四组,我在第二组,坐在桌子的最右边。也还记得有两个老师,高高瘦瘦的姓张,矮矮胖胖的姓刘。也还记得教室的左边有架钢琴,右边是一排书架。
也还记得老师教我们画树叶:在手上涂满颜料,使劲往纸上一按。于是,光秃秃的树干上顷刻印满了五颜六色的巴掌印。似那童年般的鲜艳。
也还记得每周五下午会在一楼最右边的教室上英语课。一打下课铃,便向早已等在门外的爸爸妈妈炫耀额头上的五角星。似那童年般的闪耀。

很惊讶还会记得那么多小时候的事情,就像明天还要去那里一样。但重新站在幼儿园门口时,看到的却是生锈的大门,和寂静的操场。
往日的气球不再,往日的地毯不再。往日的儿童不再,往日的欢笑不再。往日的心情不再,往日的心境不再。
原来——早已关闭。
物非,人也非。只看到一个叫时间的黑洞。

从围在一起的小板凳,到整整齐齐的课桌;从趣妙的漫画,到全包成白皮的课本。也许只有一天的跨度,但之后的时间却被无限拉长。只能盼望着,却又怎么也等不到。这便是时间的悲哀。
我的悲哀,在哪里才是终点?

课桌旁的记忆,虽说清晰,却也屈指可数。只知道它依旧算作是快乐,但还有更多的烦恼。时至今日,却又感觉不到。
奇怪。奇妙。
拾起那张不知从何处滑落的毕业照。默读每个人的名字,忽觉得竟有些拗口;凝视每一张笑脸,竟有一丝模糊。曾是那么熟啊!
忽泛起一阵恐慌。原来,已忘却了曾信誓旦旦要珍藏一辈子的东西。
抢走它的,叫时间。

时间这条河不知道流向哪儿,不清楚流经何处,总是看它流一路,带走一路的沙泥,却由荡涤地干干净净,寻不到一丝尘埃。
当你向时间河撒下你的记忆,哪便是一生一世的契约。无法寻觅,无处追悔,无地上诉。

夏天,鲜花遍地的季节。6月,注定别离的30天。
等待了六年,也拖延了六年。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六年可以相聚相散?又有几个青涩的六年?
终于来临的那一天,不知是该欢笑还是哭泣,也许是顺其自然。总之,我知道,没有一个人流泪,笑着挥手,道一句“再见”。
可又能否“再次相见”,也许该是“永不相见”。
注定是一首离歌,演唱者——时间。

人生的小舟,摇摆不定。
也许你一直注视着前方,欲以直线前行。然,时间的急流会从你的船旁疾驰而去。于是,你离这船很远,又离那船很近。
就这样,摇摆不定。

适应,是时间的副产品。适应,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它可以让你习惯于天堂的安逸,也可以让你习惯于地狱的煎熬。
我不知道适应需要多长时间,但我知道,我要扳着手指数日子才恍然大悟时间的光速。
曾经以为会失去很多欢笑,会失去很多温暖。却发现并不像我想象中的漫长寂寞。失去了一些,又增添了一些。淡淡的,也甜甜的。
只是不知道,下一个路口,是谁与谁的牵手。

如此便是时间的力量啊?无论是幸福还是悲痛,都一一磨平,直至看不见曾经的凸起。
有时,痛恨适应。有时,痛恨自己。

时间与记忆是否存在比例?如果是的话,那又是成正比还是反比?
无论答案如何,我只像在时间的沙滩上将那承载记忆的贝壳轻轻拾起,尔后幸福地揣在兜里。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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