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朋友死了

妻子的朋友死了

荒悖散文2025-11-13 02:04:40
没有想到,小年刚过,我就见到了死亡。这次去世的人竟然是我妻子最好的朋友。妻子平生朋友很少,这位朋友可谓是她的“铁杆哥们”。我妻子的这位朋友叫秀,今年才37岁。死得那么突然,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
没有想到,小年刚过,我就见到了死亡。这次去世的人竟然是我妻子最好的朋友。妻子平生朋友很少,这位朋友可谓是她的“铁杆哥们”。
我妻子的这位朋友叫秀,今年才37岁。死得那么突然,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令所有沉浸在新年的快乐中的我们有些手足无助。
那天早上,我和妻子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我懒洋洋的伸了个舒服的懒腰,靸了一双拖鞋去接电话。打电话是我的老姨,她在电话里呼吸有些急促,她说艳呢,秀病了,正在河边码头,快起来帮忙。我问是哪个秀,老姨说就是得亮的女人。我一下子全明白了。得亮姓侯,和我的妻子一个姓,他和秀的婚事还是我的妻子撮合的。我一把掀开被子,对妻子说,快起来,秀病了,现在在河边码头,你姐姐叫我们去接她。妻子一个激灵翻身起来,穿上衣服往外就走,我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出屋子走没有多远,我们就看见一群人抬着秀顺着石梯急急地走上了马路。我看见侯得亮高高的举着输液的吊瓶,秀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抬担架的几个人个个满头大汗。我连忙加入他们的队伍,顺手接过侯得亮举着的输液瓶,同他们直扑医院。
很快,秀被送进了我们镇医院的病房,院长和主治医生全部出动,很快,秀的全身上下被插上了各种仪器。看起来秀的病情有所缓解,她睁开眼睛,四处打量了一下,冲着我和我的妻子笑了一下。
秀住在贵州省沿河县的毛渡,和我的妻子的老家只有一江之隔,她的丈夫侯得亮是当地小学校长。而她的病还得从前年说起,那年就发过一次,情况也特别严重,水肿并伴有严重贫血。镇医院主治医生给诊断为肝硬化,后来还是在县人民医院输了几天血才缓解了病情,前后就花去了1万多元钱。据说出院后他们又到贵州省铜仁医院接受了全面的复查,说不是肝硬化,只是一般的肝炎。有人劝他们到重庆大医院检查,他们说了几次,最终却没有动身。
秀是一个一辈子心疼钱的人,据说现在还穿着姑娘时期(结婚前)的衣服。就说那次在县医院,给她输血时,她就问他的丈夫侯得亮多少钱一袋,得亮知道她心疼钱,故意把一千多元钱一袋的血液说成200元一袋,她听了就立刻脸色大变,连说怎么这么贵,怎么这么贵呢?输了两袋后,她就说她的病好了,说什么也不输了,坚决要求出院。就是在县医院住院的那一万多元的费用,到现在侯得亮也没有敢跟她说,怕她受不了。我的妻子经常劝她,要想得开,人就这么一辈子,该怎么的还怎么的,别太苦了自己,可秀根本听不进去。秀至今也没有去重庆大医院复查,也是因为她心疼钱
从送秀来的人的口里,我和妻子了解了秀的病情。秀昨昨天还好好的,根本没有什么不适。发病前还和几个邻居在一起搓麻将,3点钟才结束。结束后,她感到有点饿,自己下厨炒了一碗冷饭。吃了过后,秀肚子感到有点不舒服,觉得胃翻江倒海,想吐。于是她上厕所呕吐,哪知一吐就无法收拾。先是把吃进去的冷饭吐得过精光,吐完冷饭后竟然开始吐血。她的丈夫吓坏了,连忙给她找来了当地的医生,医生立刻给她采取了措施,但收效甚微。她还是隔一会儿又呕吐一次。当地的医生看到情况严重,就建议得亮雇船送秀到我们龚滩镇。一来我们镇上的医疗条件要好些,二来我们镇交通方便,有什么紧急情况可以立即送县医院。很快,侯得亮就叫了我的老姨等一干人,天还没有亮就雇船往我们龚滩镇赶。赶到我们镇码头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我和我的妻子看到秀的病情有些稳定,就留下我的老姨和得亮少数几个人照顾秀,其他的人都跟我们回到了我的家。我们给这些人做早饭吃了后,这些人就坐得亮雇来的船回去了。这些人刚走,我的妻子还在洗碗,就接到了我老姨的电话。电话里我的老姨很着急,说秀又吐了,医生怎么也控制不住她吐血,秀是越来越不行了。医生说要赶快送县医院抢救。我和妻子连忙赶到医院。赶到医院,我看见秀的脸色更苍白了。老姨说她已经包好了一辆长安车,几分钟就赶到。我看着几个医生忙进忙出,满头大汗,看着得亮紧紧抱着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的秀,看着仪器上显示的秀越来越微弱的脉搏,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我在走廊上问一位熟识的医生秀能否有救。这位医生摇了摇头说止不住血就没有办法。
车子很快就到了,大家七脚八手的把秀抬上了车子,我和妻子想陪秀一起上县医院,但得亮却说有我的老姨和秀的兄弟去就够了,叫我们留下,帮忙他把医院的医药费接了。接医药费时,我向该院院长详细询问了秀的病情,院长告诉我们说她已经是肝硬化晚期了,已经晚了。我问他肝硬化为什么会胃出血呢?院长解释说肝脏硬化后,肝会失去代谢功能,人体的其他部位就会长出侧肢血管,自动代尝肝的功能。但这些血管很脆弱,无法长期替代肝的功能,当它们再也不堪重负时,就会使人体最薄的内脏器官壁的血管爆裂,造成内脏大出血。她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我又关切的问秀能否躲过今天这一劫呢?院长说那得看能否止住她的大出血了。
从医院出来,妻子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她总在埋怨秀把钱看的太重,总说像她这样死了真不值得。一有空她老给她姐姐打电话,老问怎么啦,好点没有?我的老姨总说在抢救,在输血。晚上6点不到,我的老姨打电话来说秀死了。妻子一听放声大哭,我也觉得心里突然堵得慌,感到了一种无法诉说的无形的力量紧拽着我,要把我的情绪拉向深渊,拉向那无法控制的生命的茫荒。
我突然感到秀穿着她结婚前姑娘时期的衣服向我走来,一脸的疲倦。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