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窒息之美,刹那间便是永恒
他一直说我有一双敏锐的、善于捕捉美的眼睛。其实,我觉得,眼睛捕捉到的只是外在的形式上的美。外美,会随着岁月之流的洗涤日渐漂成黑白;在眼睛投出那一瞥的同时,若心灵可以触摸到那种颤栗惊悸的美,那种足以让人
他一直说我有一双敏锐的、善于捕捉美的眼睛。其实,我觉得,眼睛捕捉到的只是外在的形式上的美。外美,会随着岁月之流的洗涤日渐漂成黑白;在眼睛投出那一瞥的同时,若心灵可以触摸到那种颤栗惊悸的美,那种足以让人眩晕的美,那是刻在心尖上的律动节拍,注定是要随心跳动一生的。那种令人窒息的美!我真切地知道,曾经有几次它是那么真实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若说那种美是真实的,为何瞬间便消灭了踪迹,再也无法在我生命里重现,只能在梦里、在记忆里去回味?我甚至怀疑我所感知到的窒息之美,或许不过一场虚幻。若说真的是虚幻,为何记忆中再现那一瞥的颤栗,心仍会那么真切地感到窒息?大抵极美的东西,都会美得如此玄幻,如此矛盾,如此不真实吧,像是来自天国的玄虚。
无一例外,每一次对纯粹的美的感知,都是我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清冷的月,凛然的风,瑟缩的云,大约美感是独独眷顾那些百分百对她虔诚的心灵吧——
是几年前的一个秋夜,那时候我写东西都是用纸笔打草稿的。或是小雨霏霏阴暗的白昼,我独自在家,把书房几近致黑;或是静的夜,在他醇醇的鼾声中,我会静静写点东西。我的枕头下经常枕着本子和笔。
就这样的一个深夜,我醒来。梦中的人抑或是不懂得羞涩的呢,清冽白炽的月光大抵可以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大大方方地投射进来。但是醒了呢,便有了羞涩的心,羞了在月的皎洁中,在月的清幽中缠绵相拥。于是我轻轻放下他揽在我颈间的手臂,挣脱出他腿部的缠绕。那次我铺着白色印花图案的床单,月光衬托着这白色有莫名的轻柔融合,我的笔也静静躺在床单上,薄凉温馨的夜晚!我拿起笔,想借着这月光写点东西。我接连两次,竟然没拿起来我的钢笔。我诧异,不由得仔细一看,这哪里是我的钢笔!分明就是月光的投影弄的玄虚!我心里讪笑自己的傻气。我趴着看窗上是哪一处的投影给了我这样的幻觉!偌大的铝合金推拉窗,明亮的像镜子一样,我愣是找不到是哪一处的玄机。于是我起身,仔细地看。时值初秋,窗外一丝凉意,室内温馨,窗扇上是一层细细的薄雾。我借着月光,在这天然的画布上肆意涂抹。几分钟,最喜欢的清水小荷图便跃然窗上。我退后一步,端详这白色印花床单,我希望清水小荷像海市蜃楼一般,映射在白色床单中,让我从中可以睥睨出我“钢笔”的玄虚来自何处。可是,直到荷叶点化成了水,莲也兀自凋零,床单仍是一如既往的素净。我有些颓废怅然,这“笔”到底来自何处呢?
我辗转,几次顺着笔的投影的角度看去!哇!我恍然大悟!我的窗是双层的,当月光直射到玻璃窗中间的铝合金框的时候,我的笔是藏匿起来的。当月亮渐渐西移,与竖框大致成30度夹角的时候,月光投射在窗中间竖着的内外两层框架就会出现一条光带,当厚度恰恰有钢笔的厚度的时候,我的笔就躺在我的床单上了。月亮渐渐西移,那个夹缝的光影越来越宽,渐次幻化成别的物事了,我的“月光笔”已慢慢不再。在那之后,也有深夜无眠的时候,只是再没有一次见过那支“月光笔”,那么玄幻的美!只因一个角度的不同,一种明暗的不同,但凡一点点阴差阳错,便没了那极致玄幻的美。这样的夜,这样的月,这样素白的背景,这样恰好的角度,赐予我这样一支独一无二的月光笔!它在我灵魂里,像马良的那支神笔,会有无穷的神力。
于是,我欲用这样一支月光笔,描绘我人生邂逅的每一次的窒息之美!
一个冬天,似乎是初冬吧!我开车回老家,接近200里路的车程。每次回老家,沿途尤其是昆嵛山一带的风景,总是让我目不暇接,心旷神怡。不在闹区,公路上的车不是很多,我慢慢地行驶,眼睛可以睥睨一下近处的风景。那儿的山上,巨大的岩石特多,大块的岩石竟有像有几张床弥合在一起那么大。岩石之间的极小的缝隙中,会俏皮地钻出几株婆娑的小松树,像对着石镜演绎玉搔头。远远的一瞥过去,感觉巨石像是青瓷般的洁净,周围是或绿或黄的茂密的松树和柏树。忽而有种奢望,夏日的时候,如果可以在这薄凉的青石上,像史湘云,抑或如庄周,睡一小觉,让浮云,松涛,巨石,花鸟虫鸣,皆入梦中,那会是何等的惬意!更有奇者,从山峰的中下段是大面积贴近地表裸露的岩石,经年累月的风雨侵蚀,岩石流成一道道瀑布的流痕,水瀑已经不再,唯有石瀑从山腰一直垂挂到山脚下,应该松涛汹涌的山脚下是一汪碧潭吧!可以想象夏秋季雨儿霏霏的时候,曾经这儿是多么极致的喧哗嘹亮,如诗如画!
忽而,雪花飞舞!我诧异!啥时候开始的呢?看地面的雪是很薄的一层,难不成刚才意识是梦着了?没注意到雪无声息地飘然而至?这里的一段公路是近几年才加宽,并且落了坡度重修的,原来的路至少要高出现在10米的海拔高度。我懵懵懂懂的开车到坡下,雪突然就停了,没了。我从反光镜一瞅,后面的雪花仍在洋洋洒洒地飞舞,我惊奇!心里莫名其妙就想执着一次,我调转车头,往回开去。我想知道从哪儿开始我忽略了雪花的飞舞。一直追溯到我刚开始做夏日青石梦的那儿。在坡顶,整个山脉的另一面,风和日丽。我又调转车头,开回来,一直到坡下,大约五六百米的距离。
我下车,惊叹这一番冰火两重天的奇景!我不清楚方圆多少,只知道长度是五六百米,单单就这一小段的天空,飘舞着雪花,天地是何等的造化神奇!如此偏爱此地!我站在还算明媚的光下,看着面前暗灰的穹庐,如何的演绎绝景。我大有衣袂飘飘、遗世独立的历史沧桑之感,似乎我是如何的旷世练达之人,像得道的高僧,站在世外,静静看尘世间他人演绎的风景,看彼岸花的开落。一片片雪花,像一个个尘世中人,你还是你,他还是他,我已非我,不在三界之内,我是高深莫测了抑或是虚无了?透过雪花交织的珠帘,我看到了影影绰绰的岩石,已不是青瓷的釉亮,而是泛着汉白玉的晶莹,飞泻的石瀑像柳条挂上了串串白花,苍翠的松涛镀上了银白的花边。而我在风景之外,像看一场声势浩大的露天电影。这么美的风景,在我眼前更像是巨幅山水画,我只是画外看客,我走不进画中去;像《红楼梦》《牡丹亭》,这些个美丽的故事,都是演绎的他人的缠绵悱恻,我自是为伊人哭干了眼泪,痛断了肝肠,斯人却尽管独自舞了霓裳羽衣,你方唱罢我登场……我飘进雪中,似乎是隐形人,雪可以酣畅淋漓地吻上你的眉梢、你的眼眸、你的鼻翼、你的唇,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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