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生我难以偿还你的爱
我轻轻地俺门,泪唰唰唰地下流。从窗户探头望你离去的背影,见你抬手在抹泪。望着你从我的视线里一点点消失,我泪眼模糊着。
姑姑,你不是我母亲,却爱我胜过我的母亲。
叫我如何能忘得了前年,当你在当电话中得知我要动手术,当时正给蚕喂食的你,扔下手中的桑叶,跑到庙里去烧香磕头,求菩萨保佑我平安无事。我知道,你是一个不识字的农妇,不曾出过远门,也无达亲贵戚,在你心中,这是你唯一能够让自己定心的事。
在我手术的前夜,狂风伴骤雨,按照医疗程序,医生让我在手术单子上签字,当时被告知,肿瘤有可能会是恶性。回到病房我哭得跟窗外的雨一样。这时你推门进来了。为了我,你把一年之中最好收成的春蚕托付给了邻居照看。
我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想到这些,我却是想夺门而出,大声地告诉你——姑姑,我爱你!
你长我二十岁。在残存的儿时记忆中,当时作为小村待嫁姑娘中的翘楚,你柔美,你聪慧,你勤快,求婚的人曾蹋破了我家的门槛。可你是那么的忠于自己的感觉,一曲自由恋爱的高歌,慕煞了多少媒妁婚中的人。我三岁那年,你出嫁了。婆家就在娘家几百米之内。
第二年,峰来到了这个世界。从此,你的手中牵上了二个小人儿。在菱湖浮西墩的小弄里,在华达布店的柜台边,在馄饨摊的长凳前,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都留下了你带着我们走过的脚印。
洋油灯下你为我缝制花布书包,冬天怕我冷为我通宵达旦地赶制毛衣,还为我购置各种各样的文具。爱如细雨,润物无声,在你无微不至关爱下,我心安理得地成长着。
乡下孩子本来就有点野,再加上我天生性格判逆。时常会闯一些小祸,惹来我母亲的恼火,被扔进门前的小河,或关在屋外是常有的事。每每这时,你家便是我避风雨的温暖港湾。
还有几次,我因跟母亲闹别扭,去上学时中饭没带,你知道后,终是放心不下,步行半个多小时来给我送饭,看着我倔强的样子,心痛得直掉眼泪。
小村是平静的,春种秋收,养鱼植桑,对纯朴的农人来说,平安就是最大的福。可是,五年前的一个的春天,一场从天而降的车祸,上苍活生生地将姑父从你的身边掠走。从此一对比翼双飞鸟,仅留一只在人间。
峰在城里上学,平常的日子你只能一个人去面对孤灯长夜,那时日子对你来说,不是过的,而是熬的。当看到瘦弱的你扛着锄头下地,破旧的草帽下那双红肿的眼,我心痛如刀绞。那时,我暗暗地在想,等我以后有条件了,一定要把你接到我身边,让你不再孤单。
终于,我在小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峰也在小镇有了份稳定的工作。我把你接到了小城,白天你在我家附近的酒店上班,晚上帮我打理家居。
我的家因你的到来,而变得宽敞而温暖,家里的花草,也因有你浇灌,而越发的妩媚多姿。对我来说每天回家,按电子门禁时,有你为我开门,我独坐书房时,有你的脚步声和转钥匙声自门口传来,那是很大的一种幸福。还有最大的幸福是每天都可以听到有你唤我的小名。
日子走过了深秋,走到了初夏,我也早已习惯了有你相伴的日子。虽然我知道,终有一天,你是要离开我,回到峰那里去的。但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
前些天,峰那边有事就急着催你回去了。你去辞工,红着眼睛对边上的阿姨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这一走又如何放心得下这个侄女儿。”后来,当酒店的阿姨对我说此话时,我凝咽无语。我想这一生,我都不能偿还你对我的爱了。
你回去了,也许有一天你还会来到我身边,但注定那些都会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日子了。我呆呆地望着你住过的房间,看粉色的窗帘随风摇曳。
版权声明:本文由zhaosf123传奇新服网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