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枝桃

恋枝桃

金果小说2025-08-20 06:53:06
人的桃子。他是一个人,一个受到全村人刮目相看、尊崇、爱戴的青年。“恋枝桃”不是他的真姓名,他真姓名叫陶涛,职务是村电灌站的管水员。“恋枝桃”这个绰号是村里的人送给他的。这个绰号并不很难听,是因为大家都
人的桃子。他是一个人,一个受到全村人刮目相看、尊崇、爱戴的青年。“恋枝桃”不是他的真姓名,他真姓名叫陶涛,职务是村电灌站的管水员。“恋枝桃”这个绰号是村里的人送给他的。这个绰号并不很难听,是因为大家都很喜欢他,所以就给他取了一个并不难听的绰号。说起这个绰号,还有一个非常曲折、离奇的故事。陶涛的管水员工作已经干了多年,成了老“管”了。因此大人们见了亲切地称他小陶;小人们见了尊称他老陶。
要说清“恋枝桃”这个故事的由来,还要从陶涛大学毕业的时候说起。陶涛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大学生,那时的大学生金贵哟,因为上了学可以迁转户口,摘掉农民这个最最贫贱的破帽子,吃上商品粮,这是一个让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事。陶涛虽然上的是不转户口的职大,可是,能上大学,那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就这,依然让很多人羡慕得了不得,也让一些人眼红得了不得。遗憾的是,陶涛上的学,不转户口,不改变户口的性质。这在城市户口是无价宝的当下,一个城市户口,一个吃商品粮的户口,让多少人垂涎。这不转户口,多少有点儿让人觉得气馁与可惜。因为,孩子们上大学,不光是为了一张大学毕业文凭,更重要的,是脱离农村这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枯燥生活。那时高校刚刚公开招生不久,上职大也是十分了不起的事。而且他还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呢!陶涛学的是机电一体化,这在当时那个时代,百废待兴,各行各业都需要知识、需要技术,学会了机电一体化的技术,在老百姓的眼里,那可是不得了的技术。
就在陶涛毕业之前,有一次实习结束放假回家。恰巧村里的上千亩春稻正在扬花,含苞待放,那是一刻也缺不得水的。可是天公不作美,大热的暑天里,连续四十多天滴雨未下。毒辣的日头仿佛炭火一样灸烤着大地,大有不把地上的万物烤成灰烬就不肯罢休的架势。天空偶尔出现一丝淡淡的薄云,即使努力把它抻长、扩展,也遮不住半幅蓝天。虽然也有过一两次阴天,下过几滴雨水,那真像“姐儿”(知了)撒尿一样,一阵风过去,就雨过天晴,连地皮都没有湿,让人们白欢喜一场。水,成了人们的救命符,盼水,比新媳妇盼望儿子呱呱坠地还要急切。
村里有一座电灌站,那还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社教的时候,省军区支援山区建设,给村里援建的。那两台大水泵,因超期服役,也突然相继停止转动,闹起了罢工。村长急风火燎地跑到县城,在一个机电修理部里,请来两个修理师傅,把他们当上宾招待。谁知他们酒足饭饱以后,手里夹着香烟,走进电灌站一看,摆摆手道:“你们的水泵太老了,没有利用价值。要是修起来,比买新的还贵。”说完一甩手走了。把个村长晾在那儿,愣了好半天。
有人告诉村长,陶涛是学机电的,叫他来看看,兴许能行?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村长猛拍脑袋,对!怎么把他给忘了?反正是有病乱投医,紧急之下,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陶涛到底是不是一块料子,行不行,试试再说!村长立刻发话:“快请陶涛!”
也不知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还是陶涛真有两下子,也许是天意该当如此,陶涛来到水泵房,东捣鼓捣鼓,西拨弄拨弄,没多大功夫,他竟然让两台水泵全都欢快地唱起了歌来。
陶涛用他学到的技术,救了家乡父老。这一来,陶涛更让乡亲们刮目相看,也使他们看到了知识的重要。
不久,陶涛毕业了。离校前夕,陶涛与南方的一家外企签了约,月薪两千元。陶涛特地回乡,要迁转户口及一应关系。家乡又是久旱无雨。田地干了,沟渠也干得底朝天。只有水泵房旁边的那条通往大沙河的引水渠,依然波光粼粼,只是陶涛不在,水泵又不转了,无法让那甘甜的汁液流到干涸的土地上。
村长又一次想到了陶涛:“金豆子,金贵着哪,我要千方百计地把他留住。”
这一次,村长鬼使神差地做出了一个让人想不到的决定,他让老会计告诉陶涛:毕业了,哪儿也不能去,就留在村里,让他做电灌站的管水员,电站就是他的了。村长还说,公家不亏他,给他生产队长的待遇。每天记八分,很接近一个棒劳力的工分,另外他还可以干点别的,帮帮家里的忙。这是公家照顾他——一个刚出校门的文弱书生,能干什么呀?别不识趣。
陶涛说:“不行,我已经与外企签了约,毁约要负责任的。”
村长立即发话:“那好办,陶涛真正孤注一掷要走也可以,人各有志,不可强勉,村里也不强留他,他自己愿意另寻出路,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他应该考虑考虑是谁把他培养成才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没有小村的山山水水养活他,他能上大学吗?喝了点儿墨水,就把家乡父老抛到脑袋后面去了。有了一点儿本事,觉得翅膀硬了,就出息了要远走高飞,那户口是想转就转,证明是想开就开的吗?告诉他,我没有办法为他迁转户口!让他去找老外给他迁!有本事就请他把户口迁到外国去!”一时间,村子里立刻风言四起:陶涛要去投靠老外,当卖国贼了!
村里出名的犟大嫂说:“没见过这样一个倔男人,就知道外面的月亮是圆的,怎么就不知道家乡的天空是蓝的呢?要是做我的男人,一辈子也甭上我的床,休想!”
陶涛真正地走投无路了,没想到,该死的黄土地,成了自己的桎梏,成了自己的绊脚石,没有任何心路的陶涛,一下子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陶涛恨透了这无边无际生他养他的黄土地,恨透了倒霉的农村户口。狗屁的证明,狗屁的户口,它就是羁绊,就是绊马索!就是这些黄土地,断送了他的理想和幸福。一颗年轻的心彻底的被燃烧、毁灭。一个初涉人生旅程稚子的心在颤抖:他本以为世界上一切都很公平,只要你有了抱负,就有你施展才能的机会。他怀着满腔报效社会的热忱,不想社会给他的却是无情的狠狠地一击。不!他要抗争,他当着众多的乡邻痛骂村长:“他是一个恶魔,我要与他拼‘老’命!”
整个一下午,陶涛拿着一把掉了丫的菜刀,磨呀磨。陶涛的父亲突然发现了陶涛的反常举动:“你要干什么,杀人?”
陶涛一本正经地回答:“要想鱼儿不死,就得网破!”
“就你这个样子,也能割破大网?只怕是鱼死了,网也不破。你不用做梦,在我的面前,得先让你这个不晓世事的小鱼儿先死。你知道村长肩头的担子吗?他的肩头担着一千七百个人的吃喝拉撒,你能挑得动吗?从解放到今天,不说功劳,就是让一千多个生灵填饱肚子,你会理解老百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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