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之断想

从容之断想

樟油散文2025-08-31 09:11:17
欲望就像海水,总是越喝越渴。是谁说的这句话,我不记得了,但我看得见今天的人,太多急匆匆的身影,在名利场上横冲直撞,直到撞得头破血流,才觉得此生的欲望,不是娇艳的鲜花,不是甘醇的美酒,不是权势名望,而是
欲望就像海水,总是越喝越渴。是谁说的这句话,我不记得了,但我看得见今天的人,太多急匆匆的身影,在名利场上横冲直撞,直到撞得头破血流,才觉得此生的欲望,不是娇艳的鲜花,不是甘醇的美酒,不是权势名望,而是生命过程中不该忽视的淡漠和淡漠中的从容。
该有的从容啊,当苦乐皆成梦影时,忽然显得那样的奢侈,那样的不可多得。
我们的先人,为今天的人做出了很好的榜样,他们中哪怕是游学论政的孔子,登山临水的柳宗元,地理考察的徐霞客,其心境是何等的悠闲,何等的自得。为事功也罢,为学术也罢,为享乐山水也罢,总能处之泰然,宁心静虑,沉潜其中,不急不躁,到后来,却常有所得。
久居这座小城而时常知足,感动着古城的从容,喜欢趁着晨光,趁着夕阳,沿着一条幽深的小巷,或是静谧的高垒,踽踽独行,任性走来,心里是惬意的。当然,小城这样的静谧现在已经不多了,孑遗下来的十分有限,叫人怎么不心存遗憾,却也足以安慰自己躁动的灵魂了。那样的小巷,曲折迂回,不知尽头,那样的墙垣,斑驳沧桑,不辨年成,闲散地走着,感觉那茂密的小巷人家和层层叠叠的地砖,其实都有各自不同的故事,只是他们不语,侥幸地穿过时间的遂道,顽强地挺立着,尽管被人视为落后,依旧悄然无言,以他们的存在,描画出一幅幅萧疏淡雅的、沾染了历史尘埃的古城风情画。身处其中,纵使脉管中沸腾着万丈红尘,也会渐渐地冷却下来,独享一份从容。
然而,总有遗憾,一旦脚步走穿了这一份从容,就很难保持已有的清新和恬淡,面容顿时会变得焦急,甚而露出狰狞的色彩,匆匆复匆匆,即使是抱着旅游的目的,也难得一份悠闲的心情。
现在旅游已经成了一种时尚,走进旅游景点,无处不见举着相机的的人们,快门声此起彼伏的响着,装在取景框里的笑脸,在快门的“咔嚓”声中积累了不少,一张复一张,回来小心夹在制作精良的相册里,翻开来看,不知道哪一个笑脸是真,哪一个笑脸是假,因为按动快门的那一刻,人家差不多都要借助一声“茄子”的轻语,来实现相片上的那一张笑脸。人把旅游当成了一项任务,寻踪觅迹,面对眼前的胜景,有谁会沉潜涵泳其中,忍下心来,叩问些许究竟;有多少人能婉转低回其中,捕捉些许灵感,体会些许妙处。
如此,谁还有资格嗤笑马二先生呢?
《儒林外史》中的马二先生,受作者的挪揄是对的。他不懂品鉴西湖的画桥烟柳、情山媚水,一味地走上雷峰塔,穿过净慈寺,步六桥,登吴山,看红男绿女,吃美味佳肴,他是活该是被嘲弄的。
游览为什么?或识趣而尽兴,或获得知识而得道,甚或在于避开尘嚣纷扰,于“空山无人”、“水流花开”的境界中,作缥缈烟霞之想,获物我两忘的真谛。因此,善游者自有独特的选择,虽然也去名气神洲、人气鼎沸的热闹景致,但更多的时候,总会躲开这些,寻觅一个幽静的、趣味迥异的、多有韵味的去处,意在品尝逸性,荡涤胸襟。仿佛雅士袁中郎,逍遥林莽,心敧奇壑,那该是一种雅致的从容吧。
现在少有人听戏了,即使有人听,也仅是些老人守着一个收音机在津津乐道地听着;也少有人打太极拳了,即使有人打,也是在公园晨练的队伍里,仍然是一些老者在从容地比划着。在中华文明中,听戏和太极拳是两个很能区分人之品性的物什。就说响彻古城的秦腔吧,其节奏的抑扬顿挫,唱腔的荡气回肠,痴迷秦腔的人,只要心存一丝闲情,都会在板鼓二胡敲打拉扯的板调里,闭上眼睛,摇晃着脑袋,沉醉酣坐不知今昔是何年,在街边每每看到此景,便会打心里体味痴迷者的感受该是何等的乐在其中呀;再是打太极拳,听行家讲,最要紧的是个绵里藏针,动作要轻灵圆润,舒缓柔婉,一招一式,无不托寓从容不迫的人生止境。
从容该该是一种感觉、一种状态;从容该是一种心境、一种心态;从容也是一种修炼、一种城府。
生活中总会有不快,家庭困厄总会有忧伤,人际交往总会有烦恼,事业无成总会有苦痛,如果陷入其中无法自拔,那可能是悲哀中的悲哀了。拋开一切内心的不快吧,到户外来,去观看滴水的念珠,如何启发云彩的飘逸,去眺望鸟儿的飞翔,如何涂画蓝天的深远……快乐自在的人,让我们的心境距离自然近些,再近些,我们就会不由自主地从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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