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暖的老房子
邻居家被盗了,过程让人觉得挺滑稽——一些人在光天化日下盗走了一些物件。说盗走,不如说搬走,连物业管理人员都看到了,还以为是正常的搬家。也难怪,我家搬进这个小区两年多了,楼上楼下的邻居没一个熟悉的,出现
邻居家被盗了,过程让人觉得挺滑稽——一些人在光天化日下盗走了一些物件。说盗走,不如说搬走,连物业管理人员都看到了,还以为是正常的搬家。也难怪,我家搬进这个小区两年多了,楼上楼下的邻居没一个熟悉的,出现这种现象也就可以理解了。这样的现象如果在过去是不会发生的,虽然现在的房子宽敞明亮,各种家用电器与高档家私齐全,甚至还摆满了自己喜欢的各种收藏品,但住在里面时而还会冒出冷清的感觉。若是家里临时缺些急用的东西,不知道去敲哪家的门借来应急的东西,只好跑出很远的地方硬着头皮敲开小卖店的门。
我突然怀念起过去住在老房子里的那些日子,虽然房子小点破旧些,但能处处感觉到温暖的河水在流淌,心里也就觉得格外地宽敞明亮起来。
小时候,我家住的是那种一线排开的小平房,有点像过去的老营房,与营房不同的是家家前面有个小院子。一进平房门有个2平方米的小走廊,直走一家,向右转又一家,小走廊便什么东西也放不下了。与我家共用走廊的,是从山东来的刘大爷一家。说是两家,又像一家,因为屋子小,到了炎热的夏天,不得不敞开门睡觉,两家的门上,挂着一条绣有花草和小动物的布帘子,夜里打呼噜说梦话都听得清清楚楚,炒菜的香味也常相互串门唠闲话。时不时的,两家的饭桌就合在了一起。若是加些酒水,就可以听大人们仍然意犹未尽,两家的孩子就挤在一铺火炕上睡。后来我们上了初中,姐姐就去了刘家姐姐的火炕去睡,刘家的哥哥就与我们挤在一个火炕上睡。我们上中学时,火炕已经挤不下了,两家大人就带我们在房前的院子里盖上了土坯房,我家男孩子多土坯房成了男孩宿舍,刘家女孩子多土坯房便成了女孩宿舍。说是宿舍,因为我们夜里学习还要到各自父母的房间里学习,无论学得多晚母亲手里总有干不完的活,父亲手里也有看不完的古书。
一线排开的小平房里,一共有八家,现在还清楚记得每家的姓氏和每人的名字,甚至能讲起每个人难忘的故事。那时候真好,谁家买来了煤屑,谁家的孩子看见都来帮忙,好大一堆的煤屑,一会儿的功夫就运进了小棚子;秋天各家院子里的葡萄架上爬满了葡萄,各家种植的葡萄品种不同,若是谁家葡萄熟透了,先要给左右邻居送去一些尝个新鲜;谁家出远门走亲戚了,回来都要到邻居家走一走,坐在热炕头上说说外面的事,完事也不忘留下一些带回来的土特产;若是谁家有红白喜事,大家你一把我一把事情便办得体体面面。记得我和老李家的老疙瘩当兵走时,邻居纷纷来送行,往我俩旅行袋里塞东西,刘大娘还给我俩胸前戴上了一朵大红花。火车开动时,我看见站台上的邻居眼里含满了热泪,那一幕永远定格在我的心灵深处……
如今这些老房子已经不见了,不过,老邻居还大都居住在一栋高楼里。老人们,有一半都去了天堂。小时候与我一起玩游戏的伙伴,额头也爬满了皱纹,见了我,还一个劲往家里扯,几个人凑在一起喝上两杯,温暖的往事便萦绕在酒桌的上方。我们喝着喝着,便情不自禁地为天堂里的老人们抹上几滴泪水。
老人们用一辈子的时间和精力经营的这种温暖,是一笔巨大财富,而我们,又能给下一代留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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