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李家寮
铁杖银锄耕雨雾,甘薯水稻种云天。
瑶池红鲤亲人眼,果苑黄梨诱客涎。
食笋餐鸡豪兴发,吟诗作赋赞桃源。”
——马振华《访李家寮》
小时候就听大人们说过李家寮这个山村,说是就在我村庄对面的鳌峰山另一面的高山上,是个很美的山村。1999年,我跟马振华老师学格律诗写作,读到了他写于1973年秋的这首《访李家寮》,我就被他所描写的景观深深吸引了,这仙境一般的村庄,我决定寻个机会去看看。
正是草长莺飞的二月天气,阳光明媚,公路两边时时可以看到雪白的李花、粉红的桃花开满枝头,像似浮起的一团团彩雾。染上绿草的田间,阳光下的黄菜花格外鲜艳,一些农人正在田间翻耕劳作。我、光星各骑一部摩托车,光星还载着华跃,行进在去寻访李家寮的乡间公路上。李家寮虽然就在我家乡对面的鳌峰山后,但从正面直接前往只有步行的山路;只有绕道到鳌峰山东面山下的清流县灵地镇才有盘山车道通到李家寮。
到达姚坊村口时,时间已是午后1点了。我们向一位过路的师傅打听到了去李家寮的路,于是沿着一条水泥车道向山内挺进,没走多远就是盘山路蜿蜒向山顶而上了,远远看去像一条白色长带在大山中隐约飘飞。
大山中,古树苍翠,隐天蔽日,山泉流响,禽鸟鸣歌。山路蜿蜒盘旋,坡长路陡,但铺上了水泥路面,因此也不觉难行。一路可见路旁堆着的已砍伐锯断的木材,有松树,杉树,也有其它杂木,大大小小,堆积如山,还有伐木工人住的简易工棚,用木条为屋架,上盖塑料薄膜和芦苇,周围也用小木条拼成篱笆墙,再围一圈薄膜,临溪筑一简易炊灶。这种工棚我当年采松油时住过,颇有山野情趣。
也不知骑了多远,忽见不远处展现开一大片层层垒至山顶的梯田,梯田的枯草已被清理干净,远远看去,整齐划一的线条仿佛是画上去的,一山连着一山,极为壮观夺目!以前曾看到一些报刊杂志上刊登的“梯田”摄影作品,很为那些奇美的画面所惊叹,如今却就在眼前,那可是千百年来山民们用锄头和汗水开就的人间奇画啊!
在梯田的上面,我们也看到了隐隐约约的一小片村庄房屋,看去像贴在山壁上似的,一层层房屋错落而上,乌黑的瓦牒和木板墙与黄土墙相间杂合,在阳光的映照下像是一副美丽的山水国画!我们到了一处弯路口,就有一条未铺水泥的路岔到那竹林后的村庄。于是我们把车停在路旁,向那竹林后的村庄走去。
穿过竹林,一片参差错落的土木瓦房就展现在眼前,大多房屋显得陈旧甚至破落。靠山坡的一边多为石砌,外向则多为用木条支起,成吊脚楼,依山势逐层而上,石台阶路四面穿连。村中有一主巷道,弯弯曲曲横过,两边低矮的房屋紧密相连,各家门前都摆放着光滑的石墩。站在巷道上,可望见东面百十里的峰峦连绵起伏,远山长天,在阳光下一览无余,颇为壮观!是啊,在海拔1000多米的高山上,还能有几座更高的山挡住视线呢!在一户人家的门前,几个妇人和小孩正在闲聊,听见狗叫声,一齐都把目光向我们聚拢过来,一个中年妇女厉声喝住了狗叫,问我们到这里做什么。我说,来这里看看,这里的风景很美!那妇人说,都是破破烂烂的老房子了,哪谈得上美啊。我说,这样的建筑在外面难得一见,山光物态,风光特异,是很美啊!妇人很热情,请我们到她家喝茶,吃饭。我们谢辞了。我又问她这里是不是叫李家寮。她们几个抢着说,李家寮是这里几个村庄的统称,这里叫下寮,从这里过去水泥路的另一边那个村叫李家边,从这里再往上五华里还有一个较大的村叫上寮。其实我们的祖上最初都是住上寮的,上寮住不下了就迁来这里开基,这里住不下了又迁到李家边去住。原来三个村子人口都是200多,现在下寮和李家边的人迁了不少到清流、灵地、嵩溪、嵩口、田源等地去住了,现在这两村较少人住了,合起来也只有二百多人口了。上寮还较多人住些。我们看到很多房屋都是空的,有些还拆了木料,只剩泥墙了。
原来,到这里开基立业的先民是清流县长校镇迁来的,都是李姓,而且讲的都是四堡话。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前,这里的村民还常翻越鳌峰山到四堡去赶集市,那时李家寮盛产黄梨,李家寮人常到四堡卖梨。直到新世纪之初,这里开通了到灵地的通车道,村民们才较少去四堡赶集了,现在基本没有到四堡了,只有去赶灵地墟了。我用四堡话和他们交流,果然,他们都能把四堡话说得很纯正。但他们平常都是说灵地话了,这也不奇怪,因为这里的行政辖区是属于灵地的。
离开下寮,走回水泥道骑车继续上行,才行二十来米就见一处新建的候车亭,上面写着“步云村”三个字。我们都很纳闷:不是李家寮吗,怎么又叫步云村来着?行了一段,见一老伯在路坎下的梯田中锄坎草,我就停下车来。后面的光星见我停车,也停了车,拿出相机对着壮观的梯田拍照。我则走向那老伯,用四堡话问这里为什么叫“步云村”,老伯说,步云村是行政村的村名,是三个村合为一个行政村,民间则叫李家寮。他见我们在拍梯田,就叹口气说,如今这些梯田也将要荒废了,村里的年轻人都到外面打工了,剩下的都是老人与小孩,种不了了。他说,以前光下寮村就有200多亩田地,现在还在种的只有100来亩了。开惜了先祖花费了那么多汗血开垦了那么多山田啊!时代变化真的快啊!几百年的功业说废就废了,哎!我问这里的收入还行吧?他说哪有啊,靠种几亩薄地,能有什么收入。我说,那山林不是有木材吗?他说山都被村委会卖光了,卖了一百多万元,就修了这条水泥路。
到达上寮,只见村口耸立着一棵要三人才能合抱的古樟树,树梢直入云天,干枝密布,老态龙钟了。我们把车停在村口,沿石阶步行而上。在村前的水圳边,一老妇正在洗衣。一旁石片高高垒起后再建房屋的泥墙上,还写着“文革”时期的标语:“大干社会主义,大批资本主义!”一条小巷向一旁延伸而进,上面却建了一座跨巷木阁楼,颇有趣味。老阿婆见我们照相,照例问我们来干什么?我们又说来玩的,是四堡人。于是老阿婆又和我们谈起李家寮和四堡的历史渊源,当年怎么跑四堡赶集,现在又怎么断了那条路等等。华跃径直沿着一条村道走入村中,我和光星则上到一处宽坪中,见有一座古屋的门楼做得特别精致,可见当年是富人家的居宅,屋门口坐着一位老大爷。光星拍了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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