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融入生活
我越来越胖了。我是说肚子,而不是其它。这是一种悲哀。这如同我额上的皱纹,又深又密。或是我头上的头发,又掉又白。它来得是那么突如其来,而又显得自然而然。难道这是自然规律,不可抗拒?我穿着一身米黄色的工装
我越来越胖了。我是说肚子,而不是其它。这是一种悲哀。这如同我额上的皱纹,又深又密。或是我头上的头发,又掉又白。它来得是那么突如其来,而又显得自然而然。
难道这是自然规律,不可抗拒?
我穿着一身米黄色的工装,如同以前我在部队里穿的那米黄色衬衣一样,一个人走在烦躁的夏天日里,显得又长又大。只不过,那时的我,弱小,还在长身体;而现在的我,瘦小,却在日益消瘦。这生活苦呀,思念也是。日子过得恍惚,生活也是。
我戴了安全帽,穿了劳保鞋,夹了黑手套,就去进行着上班之前、下班之后的两次验明正身——按指纹。
接着我去开车间班前例会,接着开班组安全例会,再接着我们接受班长的指派任务去各司其职地上岗做事。我们照章作业,我们联保互保,我们安全生产。期间,我们的动作和速度有慢吞的悠闲,也有战斗的紧凑。
有人说,要善待工作,才能保障生活。一份稳定的工作是适合于用来生存的,它不适合发展,于我来说。可是,每天面对这些坚硬的钢铁,它是无法使我变得坚强起来。虽然说,一个人的坚强与乐观有关。
在车间,在白班白天里,我做黑事;在中班的黑夜中,我做脏事。反正是无论严寒或是酷暑,我的衣服上面永远都是脏的。除了一套崭新的工装刚刚穿在我身上,那时的我在没有做事之时,这是个例外。
我不喜欢洗衣服,虽然我长着两只好洗衣裳的大手。可我就是不想洗,不愿洗。这洗衣服天生就是女人应该做的事。可是,她离得远。离一里远也是离得远,离百里远也是离得远。这十里和百里的区别是什么?于我来说,没有区别!反正,我和她中间一直以来就是这么个的距离的。我以前在深圳,现在回了武汉。实话说,这中间的路程距离实在是缩短了不少。可是我还是我,她还是她。这心与心之间的距离,还是没法子变相缩短。我觉得还是一样地遥远,简直是遥不可及。
于是我不再想,这想了也白想。还在徒增我的烦恼,我的烦恼它本来就足够多。我一想,头皮痒,头皮痒,头发便会生烦恼,接着便会根根舍我而去,剩下这光光的脑袋不长毛。所以,我不想,尽量不想,干脆不想。
我想女儿。我想她那双忽闪忽闪的明明亮亮的黑眼睛,还有那只伴随着她放学归来的一蹦一跳的摇摇摆摆的小辫子。有时,我去拧她的包。她说,哟,臭爸爸回来了?有时,我去拿她的书。她说,哟,笨爸爸要走了?
我边走边想,想女儿的种种可爱。月光将我独自一人的孤独身影拉得老长,在街道边上的人行道地砖上面,影绰绰歪斜斜地走着。有影子前后左右作伴,有女儿可爱美丽相随,一个人走在下班的路上,走成风景。我,并不孤单。
回到租房,冲了凉,洗衣裳。用洗衣粉泡,用红香皂搓,一搓一揉差不多,提起来,直哆嗦。衣服真黑,水水真脏,幸好不是穿它回家乡!
租房门口有一张凳子,白的,木的,矮的,小的。是房东的,不是我的!旁边有两三个空的啤酒瓶立着,不是雪花,是青岛。不是我喝的,如果是我喝的便好了。可惜不是。
这青岛啤酒最次的要两块陆毛钱一瓶。以前在深圳,我会隔三岔五地偶尔来犒赏与犒劳自己自个一下。当然,这是利用我那业余时间去摆摊练摊挣来的钱,不动工资。并且是那一天是我生意特别、相当好的时候。虽然我挣的是小钱!但要会过日子,就得要细水长流的不是?
可在这里,我几乎没有喝,可谓是滴酒不沾。一是班前班中这生产安全制度不许,二是班后俺现在也没有那个好的经济条件。平素的情况是,我的口袋里总是空空如也,没有个闲钱来给口袋子来饱撑着。在深圳,那是活钱。这摆摊挣钱,那是死钱之外的活钱。而在这里,却是死钱。死钱就是那点破薪水、死工资。再说这摆摊捞外快,现在的我,确实是捞不到。
我对我来汉以来的摆摊生意的冷清越来越灰心丧气了。如果说刚开始是希望,接着便是失望,现在已快是绝望。你说,一个快要绝望的人,他能有多少激情去热衷这个,能有多少快乐去渲染这个?没有!所以我不常爱在街上走动,宁愿选择一个人趴在那间小的、暗的、湿的租房里的床上看书。往往我一看书,便能双眼立马进入迷离,接着就会沉沉入睡。待醒来后,双眼一睁,双腿一收,又赶着爬起去上班。
可是,今天我要出去,要去街上走走,去寻一处剪发理发的去处。将我这头并不十分光溜的凌乱头发给拦腰斩断了去。呵,人不修边幅惯了,这次一定得去修理修理。因为隔两日,我就要送父亲回家。如此之不修边幅,如此之失魂落魄,况且要回老家,这叫成何体统?
所以,首先我得要找个剃头匠,最好是个男的,不是女的,去修理一下我那一头凌乱的烦恼丝头发。在这一路之上,我的脚步紧紧匆匆,我的双目不再斜视,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哟,许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哦,我来理发。”
“他不在。刚刚走的,去了菜园。”
“哦,什么时候回来?”
“谁晓得。”
“那好,我明天再来。”
“这就走?我怎么好些时间都没见你出来摆摊?”
“生意不好啦,不想出来。”
“哦。那是,那是。再见。”
“再见。”
我悻悻回来。坐在床上,不想看书,不想睡觉,却慢慢吞吞穿起工衣来。我想回公司,码码字,上上网,发发文,回回贴。
除此之外,我还想今天下午一定要去车间,跟着丙班班长学学那个生产加工以及物资翻包系统。因为,今天我班值中班,而班长有事请假,那个系统我还不会。所以,不会还得学。
忙而无序,杂乱无章。昏昏噩噩,勉勉强强。这就是我在汉的工作和生活。
我就这样子融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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