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清明节回家祭祖

断章·清明节回家祭祖

包剿散文2025-11-11 23:13:22
断章
——清明节回家祭祖
起程
明天就是清明节了,小妹仍然连一个电话也没有,不知怎么安排。
下午五点多,电话终于响了。妹说,现在就回老家,你去不去?我说,去,“好吧,我一会儿来接你。”
妹家——我家——妈家。这一条路线,对我来说,免了公车的拥挤,也免了公车的车费。我可以搭妹的顺风车去。

聊天
坐在那暗灰色的小车里,我们开始聊天儿。说到母亲的情况;说到外甥(大姐的儿子)的留学。才知,外甥等了大半年的留学签证,二月底批下来了。家里因为盼望已久,所以很高兴。外甥又千里迢迢从海南回到湖北,3月10号,大姐把钱寄到日本的那个学校,3月11号,日本发生地震,接着是海啸、核辐射。只好放弃。时间过了不到十天,从日本退回的钱却少了近万元。
叹!再长久的等待,也可能是一场空。

祖孙
这是小妹讲的一个故事。就发生在她住的那个小镇上。
有这样一家人,奶奶、孙子、儿子、儿媳,生活在一起,三间房,一个小院儿。今年春节过后,儿子儿媳就乘车南下打工去了。家中只有年老的奶奶和两岁的孙。
一个安静的小院儿,太阳照着,寂静、空空荡荡。偶而看见奶奶拉着孙子,出来买点儿菜,聊聊天儿。
就在正月下旬的时候,邻居的老奶奶们,在一起议论纷纷,好久没有看见那祖孙二人出来了,他们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不出门?议论的范围不断扩大,惊动了镇领导。领导决定:让人砸了那大门锁,又砸开堂屋门,找到祖孙的卧室。
人们看见了祖孙两人的尸体,散发着臭味。奶奶的头发被孙子抓的很乱,孙子没有穿衣服,歪在奶奶的头边。
经鉴定:奶奶病死后,没人照顾孙子穿衣、吃饭,冻死、饿死在奶奶身边。他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不动,为什么不给他吃饭,只是使劲抓奶奶的头发。
我的心好像被摘掉。
无言!

天涯
小车的速度就是快,不到一小时,就到了大姐的家里。(妈住在大姐家)妈坐在门口摘菜,看见这熟悉的车,忙迎了来。小孩子们和母亲打着招呼。天色已傍晚。
大姐是一个很能聊天儿的人,一刻也静不下来。这会儿,不知又逮着谁在哪里瞎聊。
电话响了。大哥大姐都出去了。我跑去接。是一个讲普通话的女声,在这鄂西北的乡间,几乎没有人讲普通话的。我问,“你是哪里,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吗?”“我是三亚的。那我打她手机好了。”挂了电话,我看见手机就放在货架旁边。
后来知道,这三亚的朋友,是大哥同村的老乡,清明节两人专门乘飞机从三亚回到湖北老家,给他们的祖辈烧一叠纸,放一卦鞭。
他们的祖先应该很欣慰了吧!

上坟
我家乡的人,把祭祀祖坟——到墓地去烧纸放鞭称着“上坟”。
妈叫了大姐、我、小妹,说是让我们现在就去上坟。因为明天,那边的人们要去开会,都不在家。今天在,最好是现在就去上坟。
天色已暗,还得走十几分钟才能到墓地。我们三人一起,提着两个黑色的大方便袋,装着两大梱纸,四卦鞭,还有一叠阴币。
到了墓地,便是那一大片坟。同村的人,活着时住在一个村庄,去世后,又在这同一块土地上相聚,真真是“生死相依”。
我们走到奶奶的坟前,父亲的坟就在旁边。
用打火机点着纸钱,奶奶一梱,父亲一梱,又摊开了鞭炮,点燃。
纸的烟、炮的烟交织在一起,飘向西边,飘到好远。飘过一座座坟头。天完全黑了下来,心里掠过一丝惊恐。然而,站在奶奶的坟前,我不怕,她是我的亲人,她会保护我。
我拿过姐脚边那黑色的方便袋,铺在奶奶的坟前,怕姐妹盯着我看,便说,我来给奶奶磕个头。只有借着这暮色,我才能跪下去。并不敢做出标准磕头的样子,只是闭目合掌,默然。
两堆纸烧完,需要时间。静静地看着那火苗儿,谁也不说话。这一刻,我是那么地留恋,留恋奶奶碑后的那一堆黄土。

2011.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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