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有多远

遥远,有多远

散赐散文2025-03-01 01:47:59
夜,非常宁静。只是没有睡意,斜倚床头,默默凝视窗外。外边很黑,看不清有何景物。只觉得,有些朦胧的影子,在眼前一闪而过。偶尔几点光亮,像流星划过,瞬间即逝。钢铁车轮轧过铁轨,那“卡嚓、卡嚓……”的声响,很有节奏,就像心跳律动,又好似棒槌敲击心房,身体也随着节奏轻微的颤动!
列车在夜幕中飞奔,长长的铁轨,那头通向遥远而陌生的远方,那头连着亲切而熟悉的故乡。沿着这轨道去远方流浪,也沿着这轨道回到家乡!
遥远有多远,这似乎没有答案,只是习惯了流浪!漂泊异乡的日子,总是渴望回到故乡。归来时,却感到莫名的惆怅。熙熙攘攘的人流,也不同往常。站在街头,却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只因,这一切都已改变了模样!
迷迷茫茫,很是恐慌,没有主张,也没有见到那位未曾谋面的姑娘!
“回来了,很久没回家,不认识回家的路了吧……”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却没有找到声音来自何方。极力掩饰自己的窘态,也努力寻找那声嗓。只见人群中,她站在那里,带着浅浅的微笑,很平静地看着我。似乎并没有察觉我有点异样!
虽然彼此已经很熟悉,但是,彼此也没有见过对方。没有太多的言语,也无需太多的言语,也许是心有灵犀,也许本就存在某种默契,很象是久别重逢,又很是平常。
宁静的乡村,似乎没有太多改变,习惯了都市的喧哗,安静的环境反而觉得有点异样。看着西边斜阳,慢慢落下,只留半天红霞,渐渐淡去。她悄悄地站在身边,依然浅浅的微笑,嘱咐我天很凉,要多穿衣裳,说日落的景色很好看,但日出的景色更好看,日落之后是夜的黑暗,那漫天红霞,虽然美丽,却太短暂,日出之后是白昼,那种美丽更久长!
细细想来,只觉得,她的话,似乎有很深的哲理!
夜晚,没有月亮,四周黑漆漆的,路上没有行人,静悄悄的,很冷。独自在路上缓步而行,边走边寻找儿时的记忆。她静悄悄地,站在前方不远处,带着浅浅的微笑。她说怕我一个人走路害怕,我淡然一笑;她又说一个人走路很寂寞的,在漆黑无人的晚上,一个人会感到很孤单!我笑了,不置可否。她轻轻挽着我脖子,说有她陪我走,我就不会感到孤单、也不会寂寞。这时,我感觉到她的心跳律动,感受到她身体的温热,也闻到到一股幽香,很让我陶醉。她只是甜甜地笑,指着夜空那排成勺子状的北斗星,说可别忘了回家的路;她还说,假如找不到回家的路,天上那些星星,会为我指明回家的方向!
这段路并算长,但似乎又很漫长,一直走到深夜、深夜!
归来的游子,没有留恋这里的宁静祥和,只是习惯漂泊流浪。没多长日子,又踏上旅途。在站台,她依然是浅浅的微笑,也很是平静。只是,我踏上列车的那一刻,她突然转过身去,不再看我。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她回过头来,似乎在寻找什么,脸上也没有了笑容……渐渐地,她的身影开始模糊!到天黑时,手机响了,她问,上车了吗。半夜时,她说,陪我说说话,那样我就不会感到孤单。天微微亮,她说,北方天气很冷,注意别着凉……!
从此,心里,有她的影子驻留。夜晚,总能听到她甜甜的声音,梦里,总是看见她浅浅的微笑。每一程,风雨中,总少不了她丝丝牵挂!
春暖花开时节,沿着我来时的轨迹,她悄悄来到我身边,还是浅浅的微笑。她说,一个人独自旅行很孤单!她说,有她陪我,夜里就不会感到寂寞!那熟悉的温热,还有那淡淡的幽香,很让我迷醉。她只甜甜的笑,说是那勺子状的星星,指引她找到我!
日子似乎变得短暂,夜也不再漫长。只是天气变得炎热。夜晚,只听她幽幽说道,春风不解风情!躺着我怀里,沉沉睡去,嘴角还留着一丝浅浅的笑。
转眼间,片片红叶,随风飞舞。月白霜寒之夜,她说,落叶知秋,却不知雪花飞舞的美丽。又说,遥远有多远,前方的路,有谁人相伴,只是这个冬天不再有温暖。
这一夜,看着这长长的铁轨,这一头连着陌生的远方,那一头连接遥远的故乡,心中充满惆怅!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仿佛是一曲激越的离歌,在耳边回荡。目送列车远去,慢慢模糊,直至什么都看不见。脑海中,已永远铭刻,她那满脸泪珠儿的模样。
只是,从此以后,没有了她的消息。
多年以后,沿着这轨铁路回到家乡,再也没有找到那熟悉的倩影,也无法知道,她去了何方。只隐隐听说,她去了很遥远的地方。
然而,遥远,有多远……却没有找到答案!
傍晚,西边残阳如血,她甜甜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日落之后,是夜的黑暗,那漫天红霞,虽然美丽,却并不久长!
夜,很黑,独自走在曾一起走过的路上,恍惚中,似乎又看见,她站前方不远处,浅浅的微笑,轻轻的呢喃:遥远,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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