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回故乡(二)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风的我倒没怎么觉得热(站着说话腰不疼)。昨天下班回家时,看着路边那些被太阳晒的黑黑的小商贩们,心里就很自然地想起了父母,上个星期回家时,爸爸说家里的麦子马上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风的我倒没怎么觉得热(站着说话腰不疼)。昨天下班回家时,看着路边那些被太阳晒的黑黑的小商贩们,心里就很自然地想起了父母,上个星期回家时,爸爸说家里的麦子马上就可以收割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晚上一直忙活到很晚,看了看表已经是快11:00了,连忙拿起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是姐姐接的电话,说家里只收割了一块地的麦子,还有三块没割,正是农忙时节,家家户户都抢着收,数量有限的收割机就成了抢手货,爸爸只好到地头去等收割机了。我问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姐姐说,这个说不准,什么时候轮到咱们了,爸爸才能回来。
我的家乡是典型的黄土高原地貌,高高低低的山丘遍布人的视野,数个世纪以前的祖祖辈辈们就在这山间沟壑中开垦荒地、种植粮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着只有温饱而不富裕的生活。家乡种植的农作物最多的是小麦和玉米。小麦是冬小麦,一年一季熟,夏天就成了一年中最关键的一个季节。
在我很小的时候,村里人收割麦子还是用最原始的方法:用镰刀割下来码成一堆一堆的,等到把整片麦地的麦子收割完以后,再用特制的绳子捆扎成件(一件大概就是50来斤的样子),最后用马车或者条件好点的用机动车拉回麦场,做进一步的“深加工”,这就是后话了。
在这里,我要特别地介绍一下割麦子时候用的工具及相关事情:
镰刀:镰刀是割麦子的主要工具之一,整体呈月牙形状,约11~13cm长,在镰刀一端有与其身相垂直的空心圆柱型,以便往里塞把柄。镰刀是根据个人的实际情况由铁匠打制而成。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我们村落户的一家赵姓铁匠,为人很实在,打的家伙也耐用,村里人用的铁器十有八九都是他打的,因为我所见过村里人用的铁器上都会有一个烙的很深的一个“赵”字。把柄整体呈横“S”形状,这样是为了人拿镰刀时手感舒服,也能使得上劲,这种材料很难找到,只有是在平时砍柴时候碰见合适的,回来再经过火烤强扭而成。
麦绳:捆扎麦子的绳子需要特别的结实,一般都是用麻线材料制成拇指粗,绳子的一端绑上用荆条做成的横“O”型隔蔸。隔蔸是用来栓绳子用的一个辅助工具。
肩担:即扁担,为木质材料。因为地理条件的限制,有些村民的麦地连平板车都进去,只能是人用肩挑,肩担不同于平时的扁担是没有钩子,两端削的尖尖的,以便能很方便地插进“麦件”里,随即可以挑上走。
鳖子:即以前军队所用的绿色椭圆形水壶,因其外形像鳖,故而得此名。这种水壶容量大,且易于携带,是很多老百姓下地干活的必备用具之一。(现在这种东西在农村已经很少能见到了)
平板车:这种交通工具在农村是及其常见的,也是必不可少的,乡村院落、田间地头都能看到它的身影,还在上个世纪的那个特殊年代着实地火了一把,让平板车也深深地植根于中国人的心中了。
割麦子的讲究很多:成年人一步四镰刀甚至更多,即迈出一步就要割四五镰;手中的麦杆要握成扇子形状,是为了能多握点麦子;放的时候要求一把正一把竖,这样才不至于一头重一头轻无法捆扎;麦茬要留的恰到好处,留的多了牲口就没草料吃了,而且将来耕地时也很麻烦;留的少的又会给运输带来压力。割麦子的最高境界就是:下镰快、行进速度快、麦把码的漂亮、不落麦子。像我的小叔就是割麦高手之一,劳作的时候从来不吭声,一个人、一把镰,“噌噌、噌噌……”等他割完坐下休息时,我们这些无名鼠辈还在后面晃悠着。
收麦子是最耗体力的活,早上摸黑就起来收拾好工具下地,趁着天还凉快,人们都加紧时间快割,太阳一出来,毒辣辣的光线直射下来,让你平时里和蔼可亲的太阳公公现在就像个凶神恶煞一般。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用“挥汗如雨”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咸咸汗水不小心流到眼睛里,刺的眼睛无法睁开,停下来擦一擦,一直起腰来就感觉到腰间钻心得疼,只能猫着腰用镰刀撑着慢慢地起身,稍稍休息一会后,又重新弯下腰开始割麦子。“五黄六月,龙口夺食”这是流传在民间的一句谚语,意思就是说:五月(农历)正是收麦子的黄金时节,得抓紧时间收割,老天不等人,说不定什么时候来场暴雨,那这一年的收成就算是完了。所以人们在这几天不管有多累都会咬紧牙关,坚持把麦子收完。
现在的条件越来越好了,收割机可以直接进到地里收割,人们只消拿着口袋在车尾装粮食就可以了,由于我们村地形的缘故,能够享受到这样现代化机器的人家不是很多,还有将近一半的地需要人力去收割。像镰刀、麦绳等这样应该进博物馆的东西每年的这个时节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
这些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因自己上学的缘故,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割过麦子了,写起来似乎有些底气不足,但我还是努力地去回忆每一个细节、用心去写每一个字,在此之间,我还特意打电话给爸爸,询问了一些我不能确定的问题,并嘱咐爸爸要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爸爸耐心地回答了我的问题以后,还不忘记“奚落”我一番,说我是在办公室里坐得发闲,享清福享得不耐烦了,耍耍嘴皮子哄他开心,我笑了笑没说什么。我知道爸爸只是说说而已,他也希望自己的儿女不再吃他们那一辈吃过苦,不希望我们再回到那个虽然现在已经可以与县城相媲美的小山村,要不然,他怎么会耗费了毕生精力供我兄妹上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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