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美味

童年的美味

莺时散文2025-04-28 20:52:38
我出生在内蒙东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在那里我渡过了我的童年。那时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是及度缺乏的。但现在回想起来,那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那里的一些野菜野果的味道,到现在我还常常想起。这里的春天
我出生在内蒙东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在那里我渡过了我的童年。那时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是及度缺乏的。但现在回想起来,那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那里的一些野菜野果的味道,到现在我还常常想起。
这里的春天来的很晚,到了五六月份,气温才开始变暖。当春风吹来第一缕绿色,一棵棵榆树上就挂满了一串串榆钱。一嘟噜,一嘟噜的在枝头摇曳,好象是盛开着的碧绿的花朵,这是大自然赏赐给山里孩子的第一份美食。在漫长的冬天里,我们只能吃到酸菜、士豆,最多能吃上一点秋天晒的沙果干,除此之外是没有任何水果的。因此,这满树鲜嫩脆甜的榆钱真是让人眼馋。于是小伙伴们就成群结队地去山上采榆钱吃,我们爬榆树的顶端,骑在树杈上,把榆钱采下来大把地放进嘴里。吃饱了还不忘折下几枝带回家里去,等馋了的时候再吃。
等小草铺满大地的时候,我们有了另一种美食——酸不溜。这是一种生长在山坡上的多年生草本植物,它的根鲜嫩多汁,酸甜可口。野地里的酸不溜不好挖,也不好吃,我们就到山坡上的梯田里去挖。由于梯田里有更多的肥料,土壤也比较松软,所以这里的酸不溜长得特别好。我们先找到它刚露出地面的嫩芽,然后用手把周围的土扒开,就会露出它浅粉色象莲藕一样的根。抓住它的顶端不断地拔起,会拔出一条长长的一段。有时候小伙伴之间还会因为一棵酸不溜是谁发现的而争吵起来,等到梯田里的酸不溜被挖的差不多了,小伙伴们就抱着挖来的成捆的酸不溜,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有一次我和一个比我大许多的男孩一起去挖酸不溜。正往前走着,突然看见梯田里有一条一米多长的大蛇,它身上长满了灰黑色的花纹,伸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地趴在垄沟里,那样子让我毛骨悚然。我们也一动不动地看了它一会,然后绕道走开了。
夏天,我们的美食是弟弟瓜。它也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植株矮小,有半尺高,枝叶是绿色的,开白色的小花。结的果实也是绿色的,中间粗两端细,象梭子一样,闻着有股清香的味道,吃起来爽滑可口,味美而多汁。等到弟弟瓜能吃的时候,小伙伴们就成群结队到附近的山坡去采,附近的山坡上没有了,就去远处的大山里找。有一次,几个小伙伴去村子西面的大西沟摘回了很多的弟弟瓜,当天我不知道,没有和他们一起去,因此我很是失落。于是第二天我自己去大西沟摘弟弟瓜,结果弟弟瓜没有找到,却在乱石中发现了一条蛇脱下的皮,于是我带着恐惧回家了。
秋天,最好吃的美食欧粒成熟了,那是一种落叶灌木,植株有半米高,村子附近的八叉沟子里生长着许多。成熟时碧绿的枝叶间挂满了色泽鲜艳、红如玛瑙、外形如酸枣的果食,摘一个放到嘴里一嚼,立刻,就有一股酸甜中还带点微涩的味道充满了唇齿之间,这味道由口腔传到腹部,最后传遍全身。但这里的欧粒并不是每年都能采摘到的。因为好吃,所以小伙伴们都惦记着。如果去早了欧粒没有成熟,是涩的,不能吃。如果去晚了,它早就成了别的人口中之物了。当村子附近山上的欧粒被摘没时,哥哥就去远处的深山里摘回许多,放在一个袋子里,散发着阵阵香气,那晶莹剔透,鲜红欲滴,水嫩嫩的样子真是引人垂涎。我往往要说上很多好话,他才给我一些吃。
有一年我跟着放羊的父亲,一起去很远的深山里采回了很多欧粒。第二年我想自己去,可刚走进山里我就不敢往前走了。听到的是草丛里各种昆虫的叫声,风吹进山谷的呼啸声,不知名的动物的叫声。看看空旷的山谷里一个人也没有,于是恐惧袭遍我全身,吓得我又跑了回来。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毕业分配后成了一名老师,成家后楼下种着许多用来美化环境的垂榆。一到春天,树上也结满了榆钱,一串串的看起来也很鲜嫩,但小朋友们从下面走过的时候,似乎对它一点也不感兴趣。有一次我采了许多,回家摘好洗净放在盘子里,把三岁的女儿叫过来,用筷子夹了一些放进女儿的嘴里,女儿嚼了两口吐了出来。端给妻子吃时,妻子瞪了我一眼,大声说道:“你怎么什么都吃呀?”我只好端到餐桌上自己吃,但好象没有记忆中那么香甜了。
不知道故乡的酸不溜,弟弟瓜,欧粒现在是什么味道了。它们成熟的时候,故乡的孩子是不是还象我小的时候成结队,甚至冒着危险去采摘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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