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琐谈

寝室琐谈

莲花散文2025-10-09 20:00:08
高一的时候,新生被安排到离学校总部不远的一老校区上课。老校区的特色当然在这个“老”字上。一些校舍至今保留着红砖青瓦的破旧面貌。学校非常重视绿化,“花花草草树树木木”覆盖了整个校园,或许你会感叹。不过我
高一的时候,新生被安排到离学校总部不远的一老校区上课。老校区的特色当然在这个“老”字上。一些校舍至今保留着红砖青瓦的破旧面貌。学校非常重视绿化,“花花草草树树木木”覆盖了整个校园,或许你会感叹。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的校园占地面积还抵不上一个尚成规模的学校的图书馆大。就这样屁大的一个地方到处杂草丛生,残垣断壁。乍一走近让你顿生一种废墟感。我们这些新生常常自慰说这是一种古朴。
校建筑中,最“古老”的要数宿舍楼。宿舍楼才一排。男女同居!不要大跌眼镜,男女同居一楼而不同居一室。宿舍楼一共四层,男生居一二楼,女生居三四楼。故男生只要是呆在寝室的时间,总是被踩在脚底的。二楼楼梯口有一道铁门,以示男女有别。休息时间是紧锁的。
这道铁门,表面上隔断了男女往来,其实不然。高一那时正值言情偶像剧泛滥成灾,男女生看完纷纷伤世怀春起来,那道铁门成了恋爱男女们实行肉麻的地方了。
常常深更半夜,会有男女在此幽会。隔着铁门,说着肉话,或寻根问底曰:“告诉我,我哪点比不上他(她)?”或信誓旦旦曰:“从此以后你只属于我,我会……”或感慨万千曰:“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或反目成仇曰:“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等等不胜枚举。住在二楼楼梯口斜对门的我们每晚听上一段,乐此不疲。
事情終有东窗事发的那天,话说那天寝室管理员上楼巡查,不料有意外收获。走到二楼,听到动静,像是有人在偷吃虾蟹之类的声音。出于职业敏感,轻手轻脚牢牢锁住声音来源,“啪”对着声音来的方向出其不意地亮起一束手电光,眼前的一幕令老头这辈子难忘——一对男女生隔了铁门缝正“咬”在一起。
顿时骂声充斥整个楼道,女的遮羞而逃,男的藏匿不及,冒失地撞在老头怀里。第二天两人理所当然进了主任室,接受思想改造去了。
书归正传。
上了二楼,左拐第一间便是我们的寝室,编号208。十个成员蜗居在不到十平米的屋子里,室内长年不见日光,阴暗潮湿,白天须开灯照明。对门正对着厕所。烟味、脚汗味、零食味、尿臊味,人生之百味一时间在此汇集一堂。加之终日反锁的寝室门(因为对门厕所的缘故),这间屋子愈像是监狱了。我记得曾读过的一本报告文学叫《绞刑架下的报告》,里面有一篇《207号牢房》,于是便称我们的寝室——208号牢房,不多日大家都这么叫开了。寝室没有阳台,只在窗外有两排晾衣绳,一屋子人漂洗的衣物得挂在窗外晾晒,倘使遇上阴雨或是承楼上姑娘们洗脚洗屁股水的恩赐,我们的衣服怕是要晒到猴年马月。所以208成员的衣服大多只晒到七成,另三成一般通常是穿着在身上晾干。
为了避免闲杂人等进入我们寝室,对于不名来访者寝室成员通常会严加盘问,甚至不放过一个走错门的。这样的防范不无道理,正因为我们以往管理的疏忽,导致了寝室的物品大量失窃(大到价值千元的运动鞋,小到不起眼的杯勺),我们寝室的大左就曾丢失过数双袜子。
经寝室成员研究一致决定,凡来人都须叩门,对暗号(如同武工队会面)。舍长煞有介事地问:来者是谁?回答的人倘说“是探监的”那便证明是自己人,便可轻易进入。
我睡在靠窗的上床,无事喜欢看看风景,但并无怡人的风景可看,依然是那些早就看腻的“花花草草”;操场上几个球技很差的男生打着篮球;校园商店挤满了馋嘴的女生,成包成包地购买着零食,仿佛浑身长满嘴似的。我是不敢交这类“朋友”的,我怕哪天自己也被吃了;店老板娘给她那只脏狗捉虱子;女管理员在楼下骂着她那尿尿玩泥巴的小儿子,这时从四楼掉下一件女人的内衣,罩在了她的头上,于是她又转换了骂人的对象;走运的话可以看到窗外翩翩走过的佳人,这时我便叫全寝室的人,不管是洗衣的,睡觉的都放下活攒过来看,倘使看到那女的和一男的在一起,大家都表示可惜了,这时各自在心里诅咒上数遍。有时我会寻他们开心,我说美女来了!一二三都聚了过来,发现上当后纷纷懊恼不已。这种“狼来了”式的骗局我屡试不爽,而他们并没能够总结教训,依然屡屡上当。
不过我们寝室的大左却因此结识了一个女孩,堪称佳话,女孩很美!这是许多男人择偶的标准,正如数学命题里的“充分条件”。这姑娘平时深居浅出,只鱼贯于茶水房与宿舍之间,微低着头,左手拿热水瓶,右手拨弄她那被风吹乱的长发,盈盈款步时如弱柳扶风。我们只有缘见过她的一次正面,那次那姑娘照历去茶水房,走至我们宿舍的窗下,大约是楼上她的同伴同她招呼。于是她有史第一次抬头,微启朱唇,露出皓齿冲楼上微笑,208寝室的观众顿时怔住,“芳心”为之而动。不过大家并没当真,事后便忘了。只有大左每天还悻悻的在窗前等着。他变的忧郁变的不爱言语,病怏怏的走路,整日神经质地念着那首卞之琳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不过把“桥上”已改换成了“楼下”。继而造成我们的幻听,做梦他都在诗朗诵。
那天我说:“左,你可要想好了你可是有‘妻室’的人啊,你要是脚踏两只船小心翻船我告诉你!”这里我要强调的是大左是有女朋友的。
我接着说:“你是个毒辣的不折不扣的……我就不说了,我问你,你对人家‘茶水妹妹’到底有没意思?”
“有!”
“那你就应该结果了现在的女友去结识新的”,我说。
他说你真够毒的。
他果然照我说的办了。费尽周折终于求得佳人垂爱。事后我就懊悔,当时怎么就没站出来抽那女的一耳光说你是不是瞎了眼了或是视弱要枸杞明目啊你,他可是有女友的,然后一表心迹说我才是爱你的。不过我没敢,我怕我还没抽她,已被大左抽了一耳光。
读高二,住宿条件大为改观。学校搜刮学生之余难得的慷慨,花了2个亿建了新校区。宿舍楼一律公寓式,不过这回学校“上纲上线”了,男女不会再是“同居”。宿舍区分东区和西区,男东女西,其间200余米,害得那些个多愁善感的男女们连凭窗对望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住在东区自不必说。男生公寓一共八幢,我住4号楼217室。开门进去靠右是卫生间,内设马桶,便池,拖把池,不含淋浴,倘若情况所逼也偶尔充当一两回浴房。天花上装有排风扇,估计装修工人是个逆向思维的人,把排风扇给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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