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出而作
1.这是老满想要的生活吗?不如,说是老满在画许多人的梦——向往古人纯朴简单的劳动与生活。简单是福。老满的“简单”是一种不能随意表达的美。比如,不染世事,保留孩子的天真与纯朴。比如,明明欢喜,只是一笑了
1.这是老满想要的生活吗?不如,说是老满在画许多人的梦——向往古人纯朴简单的劳动与生活。
简单是福。老满的“简单”是一种不能随意表达的美。比如,不染世事,保留孩子的天真与纯朴。比如,明明欢喜,只是一笑了之,不让它发芽,不让它衍生。如是也好,就像画上的“春满图”,你感受得到春光、风月、美好,想象着将它们入怀就好了。
时常说“牵引”,实则是一种诱惑。并没有谁在你前面暗示或者呼喊,但你的感观明明在受着召唤,受着引导。一如,这画,老满并没有说是画给某个具体人的,不过是像歌唱家一样在歌唱,像诗人一样在抒写,多是一种行为习惯,好比喝水、呼吸一样,无时不在。
2.
在画里,着急于对号入座。
是想做那个锄禾的农夫呢,还是做厨房里煮饭捞面的农妇。都想做。故事里的董永和织女起初过着那样的生活。寒窑虽破能逼风雨,只要夫妻双双在一起,养儿,种地,也养鸡鸭。
做那口水缸也好呐。盛水,水是什么?水是万物生命之源,大到“上善若水”,小到“日子如水”,盛在缸里的,是看得见的日子,安静在屋里,安逸于平素的日子,很好的。细长流动的,是日子的串联。
做只汐水的木桶也好哇。桶是缸的陪衬,却代言着水缸的所有,比如说祝福,比如说吉祥。
画里,男人是幸福的。男人出力自是应当。锄禾日出,汗落土地,累了抗锄回家,回到家有热饭热水候着,特实惠的幸福。画里,女人是满足的。洗锅、烧火、煮饭、炒菜、洗衣、喂猪、喂鸡,安顿好娃儿和老人,这系列的事做完,男人也抗着锄头打着山歌回家了。无需客套地寒暄,就一句:“回来了啊,吃饭了啊。”
这样的安然,应该像梦一样,要长远,应该像溪水一样绵延。然,现实里的“日出而作”怎么可能维系长远?人有贪心啊,有欲望啊。住在深山老林,日子过得简单吧,温饱也不成问题吧,但外面的世界多精彩,想飞,想飞得更高哇,像鹰一样的飞,有广阔天空。鲤鱼跳龙门,想游到大海啊,想驰骋大风大浪做英雄,做富贵之人呐。
繁华之后的安静,有看破,那是大境界,修为到了高层。多是颓废,不甘心呐。生命如鸡肋,你放弃不了,只得应承,所谓坚持。偷得半日闲,做做花开的梦,做做“男耕女织”的梦,给自己画一幅“日出而作”的蓝图。也好,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尽管不是春天到了,花也开了,大海也见了,日子就丰饶、轻盈了的。这就是人生。
3.
桃花盛开的时节,去郊外看花,花那边有小片的农地,菜花悠扬,麦子清幽,有一对上了年岁的夫妇正在空地劳作。他们在育苗呢。男的用铁器在制作泥钵子,有点像几十年前制作藕媒的铁器,双手拿着铁器对准一团泥使劲砸,泥听话地灌进铁器,然后一只脚压着铁器,一对双胞胎泥巴钵子就问世了。这些泥巴钵子摆得整整齐齐,女人就在泥巴钵子上播种,点上西瓜籽儿、南瓜籽,瓜果、蔬菜播种的时节嘛。棉花育苗也是这样做的。我和朋友也接了铁器做道具,摆了POSS拍照。对这样的田园生活,我们不过是稀奇,说向往是很矫情的。
王菲在唱着《催眠》曲呐。太阳上山,太阳下山,冰激凌流泪。大风吹,大风吹爆米花好美……唱给小孩子听的,也是唱歌那些永远失去童年的成人们听的。如今的成人为何难以入眠,为何需要催眠,是因为身心负累太重啊。你想做个单纯的人,你做得到吗?电费要交了,孩子生活费要交了,同事结婚要喝喜酒,都是要应对的呀,很现实的问题。你可以假装不知情,不参与,不去管吗?你在那里做白日梦,可以,不要声张,否则,大把的人笑话你。
庄子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我也想啊,是什么时候能做到?我做不大,不怨天,不怨地,更不能怨自己。生命早已安排好,你做不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大概是因为时辰没到。这样的安慰,就像老满的画。
俗人活在俗世,需要梦,需要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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