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二哥

鹀属散文2025-12-16 18:52:03
“二哥现在是九十一的高龄了,身体却还不错。”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对我的来访,觉得很意外却又感到惊喜,在我说明来意之后,便打开话匣子。这天正是周末的一个上午,和煦的阳光普照着整个村子,一丝丝的秋风轻抚着
“二哥现在是九十一的高龄了,身体却还不错。”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对我的来访,觉得很意外却又感到惊喜,在我说明来意之后,便打开话匣子。
这天正是周末的一个上午,和煦的阳光普照着整个村子,一丝丝的秋风轻抚着公路旁的小树小草,似乎高兴得在不断地点头弯腰,田野里稻花也是跟着摇摆起来。这位老人叫江恩赠,他认识我这个下辈,知道我是一位老师,也喜欢写写文章的人。在说到二哥时,起身拉着我走到正厅厢桌上镶嵌了许多照片的镜框面前,指着这面的照片说:“这些都是生活在台湾的二哥的生活照片”。照片满满一整相框,足有二十多张。
我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在聆听江恩赠讲述他关于二哥的故事。
二哥,名叫江恩永,老大江恩泰,老三江恩伟,早年夭折,老四江恩夫,老五就是跟笔者讲述老二故事的江恩赠了。
二哥在庐丰乡横岗小学毕业后,老大要他去学徒,在横岗老墟下溪子的一家裁缝店学裁缝。这个裁缝师傅在五天时间中有三天是走墟场的,二哥只得跟着师傅赶集,学了二个月,感到这样继续下去也学不到什么手艺,于是就央求父亲和大哥让他继续求学。可是,他已错过开学时间,怎办?父亲就托人介绍他到广东省蕉岭县松前镇的知甲中学。在中学中,他勤奋好学,成绩一直在班上前几名,深得老师的青睐。中学毕业后,几经周折,他当过乡镇的事务长,后来在1944年的冬天,他考上了中央警官学校,在北京就学。中央警官学校是1936年9月1日,由主席蒋公俯兼校长统一警察教育,培养建警干部蔚为全国最高警察学府。
1945年8月,日寇投降后,为配合协助各省市接收事宜,乃将已毕业及在校学员分派各地服务、协助接收,教职员亦多数派往各省市担任警政工作。在学校就读才8个月的二哥,接到国民党的命令,和其他同学一起要到台湾接受日本的留下的烂摊子,被分配到屏东县警察局下属的一个派出所任所长,负责当地的治安工作。
二哥上任后,对所管辖的地方进行了全面的整顿,加强了巡查的力度。当时,由于战争的创伤,台湾人民的生活还十分艰苦,非常同情当地的老百姓。有一次二哥和同事一起巡逻时,发现一个小孩子拖着废铁桶和纸箱,非常吃力地在乡间小路上走着,边走边哭。他感到十分奇怪,小孩干嘛不读书,于是,停下来俯下身子和小孩交谈起来。一问之下,得知小男孩的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小男孩和他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由于爷爷奶奶年事已高,不能干活,平时出去捡一些废品去收购挣来一点点钱来维持日常生活。小男孩非常懂事,经常利用放学时间捡废品贴补家计。二哥了解到小男孩的情况后,又看到天色已晚,和同事当场决定以警车帮忙载去资源回收场变卖,但抵达时才发现没营业,小男孩难过地哭了起来。二哥考虑到小男孩的家离资源回收场还挺远的,就决定以警车载送小男孩返家。小男孩的祖母原本看到警察很紧张,得知是警方好心帮忙,连忙道谢。二哥看到小男孩全家住的房子既破烂有狭小,屋外堆着许多捡来的废品时时散发着阵阵的臭味,心里非常痛心,就从身上掏出100元给小男孩的祖母,小男孩的祖母当场给二哥跪下连声感谢。第二天,二哥开着工具车又来到小男孩家,帮他把废品拉到资源回收场去收购。此后,只要有空,二哥都会到小男孩的家来看望小男孩。
二哥对工作也很卖力。有一天,二哥所管辖下有户人家,这户人家算是当地比较富裕的,开着商店,经营日常生活用品,生意红火。但这天晚上,二个小偷“光临”他店,在行窃时,由于声音过大,把店主吵醒了,小偷一看被主人发现,干脆一不干,二不休,把主人抓住,用刀逼着主人交出保险柜的钥匙,主人无奈,被迫交出钥匙,眼睁睁看着小偷偷开取保险柜,并把里面的钞票往包里装,小偷弄到钞票后,又在柜台边翻来翻去,这时,店主趁着小偷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报警。那时,已是半夜了,二哥接到报警电话后,二话不说,叫来值班警察一起迅速赶往出事地点。二个小偷还以为店主已被控制,还在店里寻找值钱的商品。看到警察赶来,小偷才知事情不妙,欲进行顽固抵抗,掏出匕首,威胁二哥。面对穷凶极恶的小偷,二哥并未害怕,一个箭步冲上去,和小偷展开搏斗,但小偷终究不是二哥的对手,只好乖乖就擒,把小偷押回所里一询问,才得知这二哥小偷不仅是个惯犯,而且还是个抢劫犯。二哥事后和朋友说起此事时,脸上总是露出喜悦的笑容,很自豪地说:“制服犯罪嫌疑人是他当警察的天职。”
二哥像这样的事例还有很多很多,反正当警察嘛,不管是大陆还是台湾总得为当地百姓保一生的平安。但遗憾的是,二哥在他48岁那年,却在有一次缉私获得的赃物中,看到有珍珠项链,想到妻子从未戴过这些珠宝,于是就和同去执行任务的同事一起把赃物私分掉,在后来上司追查下来后,把自己的职务也丢掉了,虽然未被判刑,但被开除公职。每每谈到此事,二哥都后悔不已。
二哥的家庭婚姻说起来也很幸福,他到台湾的第三年,就和当地的一位姑娘结了婚,并生下三个孩子,三个孩子都很争气,先后从大学毕业,其中大儿子更了不起,考入美国哈佛大学,二儿子是台湾的土木工程师,一家人生活和和睦睦。1987年台湾对大陆解禁后,第二年就携妻回到了久别的家乡。现在一直在台湾屏东县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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