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淡的涟漪爱情
他们相识在文革时期。或许在他们那个动荡的年代里,没有两情相悦的自由释放,没有朝夕相处的广阔空间,也没有花前月下的闲暇惬意。他们都只认识静淡的现实。我把这理解为:因为他们要推动生活的车轮继续前进,所以他们走到了一起,想要在人生的旅途中增加迈响脚步的力量。
后来,文革的浪潮终于消退下去。潮涨潮落的冲击声终究消逝在了苍茫大海上。幻化为历史夜空中的声声回响,一圈一圈地盘旋在海天交接之处。爸妈在时代的大背景下,走过了无数个季节。
不久,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醒了沉睡的大地。在荒芜贫瘠的社会土壤之中冒出了生机盎然的小草,“春风吹又生”,形成一种势不可挡的繁荣生长之势。
爸在乡镇企业里谋得一职。妈则担任家庭主妇的传统职位。默默付出,静静守侯,操持他们爱情的栖息地——家庭。
有这样的一天,在爸妈心里,有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与艰难。那时,爸在处理长里的机器时由于机器的惯性而被轧断了一只手。听后来村里人回忆,厂房的一侧墙壁上的斑斑血迹就像个事实的目击者一样,冷酷无情地霸占了墙面空间。我听着,想象当时之境,总会觉得那面墙会透出阵阵寒意,钻到人心里不肯出来。妈知道后就和同村的一位熟人把爸拖上了开往某医院的火车。想想当时的交通条件是何等落后啊,只有缓慢的火车,可以寄托希望。
手术过后,妈每天都会守在爸的床边,凝望他浓密的眉梢,凝望他憔悴的脸庞,最后总是定格在爸的手上。无数次的哀叹与彷徨,都换不回爸的那只曾经健硕的手了。第一次,爸像个孩子般的号啕大哭。他说曾经有过很多的坎坷,甚至遇到险些丢命的事儿,他都不曾哭泣。但无论如何,都很难接受自己没有一只手的事实。可是,不管面前和前面有多少苦难与不幸,生活仍要继续,我们总要生活下去,就像我们必须呼吸一样。在妈的劝解与安慰之下,他们淡定地看着将来,又重新去渡未来的流沙河。或许。这样就是生活,没有艺术加工后的那般唯美与浪漫,只有惨淡地令人垂泪的现实。
幸运而又幸福的是,在沉浮与虚实之间,他们平淡地赶了很多程的路。从二十世纪的末班车赶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头班车,直到现在。当然,我笃信他们仍然还会互相依靠,共同眺望窗外的风景,在心中勾勒出生活的景致。
我爸我妈的爱情,被生活和时代的滤纸过滤之后,沉淀下来的是爱情的本真:朴实,悠远,平淡地只能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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