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幸福的红薯
周末,清晨,跟随妻去菜场,人头攒动,喧嚣阵阵,各式蔬菜琳琅满目,新鲜欲滴,还有一些老农在叫卖着新鲜的红薯。妻说:“我们买些红薯、紫薯吧,多吃些粗粮,对身体有好处。”我焉有拒绝之理。妻蹲下身,挑选着个大
周末,清晨,跟随妻去菜场,人头攒动,喧嚣阵阵,各式蔬菜琳琅满目,新鲜欲滴,还有一些老农在叫卖着新鲜的红薯。妻说:“我们买些红薯、紫薯吧,多吃些粗粮,对身体有好处。”我焉有拒绝之理。妻蹲下身,挑选着个大光溜的红薯或小巧玲珑的紫薯。一问,价格不菲,两元一斤。不由得心生感慨:什么时候起,这红薯竟与大米差不多价钱了?什么时候起,小时候吃腻吃怕了的红薯如今竟成了城里人的香饽饽了?什么时候起,母亲煨米饭的灶头火堂里竟消失了那阵阵的红薯香了?
小时候,显然是没有小巧玲珑的紫薯的,多的是个大的红薯,还有在我们村不常见的“白蕃薯”。这种“白蕃薯”个头既大,表皮白皙,味道更是甜过村里的红薯。记得读中学时,志棠那边盛产,所以每个周日返校,志棠籍的同学都会带一书包白蕃薯至学校,同学还没有在寝室里坐定,室友们便会毫不客气,打家劫舍似的将其瓜分殆尽,床上只是空余书包袋了。志棠籍的同学是最为淳朴的,他们也不会生气,只是呆呆地望着空书包而已。
有时候,我们还会偷偷地在寝室里做出更出格的事,竟于深更半夜老师离去之后,在寝室里“烤红薯”吃。或者用旧书废纸,或者干枯树枝,更甚更恶劣者是撬一块床板,作为柴火。在深夜,只听得“哧”一声,火柴点燃了,窜动跳跃着小小的火苗(这情景怪异恐怖之极),艰难地生起了小小的火堆,赶紧地将红薯埋进了火堆里。等待红薯烤熟的时间是极为“漫长”的,漫漫长夜,万籁俱寂,一群半大不小的学生仔,睁着一双双疲惫的眼,苦苦地在守候,偷偷地低声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笑话,只为等待那即将飘出的第一缕烤熟的红薯所特有的醇绵香味。结局肯定是这样的:每个人都不会等待红薯真正烤熟,便张牙舞爪地抢将起来,然后大快朵颐,然后互相用手指着各自的黑不溜秋的脸,哈哈大笑了起来。欢乐的笑声,烤红薯的香味瞬间便弥漫了整个寝室,丝丝缕缕,飘出气窗。当清晨来临,当双眼惺忪地坐于早读的课堂,在琅琅的书声里便会快乐地谈论着昨晚的“妙”事,无关的同学自然是垂涎欲滴,羡慕嫉妒恨了。那时候的我们真坏,只是将脑筋动在了吃字上了,才不晓得要用功读书的事情呢。
红薯在我们当地也叫“蕃薯”,这个称呼好像是略带贬义的,有时候骂某人蠢笨就称此人为“蕃薯”,所以,每个个村子里肯定都会找得出十个以上的外号叫做“蕃薯”的人来,这在如今也算是妮称吧!
小时候,物质生活太过贫乏,一年到头也见不着水果的面,更别说是吃一个甜甜的水果了。就拿现如今最为常见的苹果来说吧,记得是工作之后才吃过第一个,青青的,香香的,甜甜的,又是酸酸的,真不觉得会比小时候偷的“白蕃薯”味道好多少。偷“蕃薯”算是小时候最刺激、最快乐的事情之一吧。
午后,趁着田地里没有大人,伙伴们就会结伴而行,找到一处较为偏僻,长势茂盛的蕃薯地,各人占据一处,拔除绿绿的、长长的茎藤,紧握着尖尖的木棒,或直接用双手刨地,找准位置,用力地挖开表面的土层,不一会便惊喜地可见一串串的椭圆形或纺锤形的蕃薯,红色的表皮,新鲜至极,煞是诱人。赶紧抓一个大的,快快地跑至邻近的水沟、池塘,在清水里搓搓洗净,那时候是不用削皮的,就直接塞入嘴里,猛咬一口,甜甜的,脆脆的,白白的甜汁便会顺着嘴角漫出,真是又解渴、又解饥的好东西。有时还不过瘾,也会在小山坡上生起火堆烤红薯吃,等待的时光,伙伴们会一起玩游戏,老鹰抓小鸡,官兵捉盗贼,造房子,抓田鸡……当玩累了,当笑够了,烤红薯的香味便丝丝缕缕,钻入口鼻,伙伴们便一哄而上,张牙舞爪,也不怕烫手,边大嚼特嚼,边大口地吹气、吐气,当时真是觉得香香的烤红薯真是人间的极品美味。记得鲁迅先生在《社戏》中的一段令人怀念,感人至深的话语——
“真的,一直到现在,我实在再没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了。”
在过去,由于“大锅饭”的缘故,每家每户的口粮都是不够的,所以,勤俭持家的主妇便会想出一些粮食的替代品,以补充粮食的不足,也不致使家里人挨饿。白萝卜、玉米、蕃薯便成为了首选。萝卜丝煨饭的气味就像猪食的气味,令人作呕;玉米糊拌饭虽然香味诱人,但难以下咽,会割喉咙;相比而言,蕃薯丝煨饭,既香气四溢,又容易下咽、不割喉咙。于是,母亲便每天中午、晚上煨蕃薯丝饭,吃起来真香。可是,就这样,天天吃,月月吃,再香的东西也会令人生烦、生厌的,到后来,一闻到蕃薯丝饭的“香”味,竟不再觉得是香的,竟会令人作呕,逃之夭夭了。所以在工作之后的很长的日子里,我都不曾主动地去吃过蕃薯,就像小时候吃怕了咸菜一样,至今我都不敢吃咸菜了。
蕃薯也算是高产的农作物了,吃不完的蕃薯,大人们会大大小小全洗干净,用机器碾成蕃薯浆,筛净蕃薯渣,余下乳白的浆水,用纱布沥净水分,余下洁白的蕃薯粉,在太阳下晒干成粉状,方言称之为“山粉”,是一种做“肉圆”的主要材质,是我们当地的一种有名的风味小吃。山粉为主,加煮熟去皮芋头、猪肉切丁、料酒、酱油、蒜末、盐、水,搅成接近面团的稠面糊状,用勺子舀到垫有荷叶的蒸笼里,蒸熟后,撒上绿绿的葱花,便可出笼了。看一眼,晶莹剔透;闻一闻,清香四溢;尝一尝,软糯可口。
蕃薯还可切成片,在太阳下晒干。时常时常,在我的记忆里一直存档着这样的一幅令我倍觉温暖的画面——
秋末,秋阳暖照,农家小院的水泥地上,父亲与母亲清早就洗净了两箩筐蕃薯,摊开了宽大的竹篾席,篾席放一张小凳子,父亲坐在上面,架起专用的切蕃薯片的大刨子,抓一个红薯,一下一下,用力均匀,将红薯推送进锋利的刀口。只见一片一片洁白的薯片从刀口滑落下来,母亲便来来回回地将薯片分晒均匀,大致需要一个上午的时光。夫唱妇随,暖暖的阳光温暖着这一双勤劳的身影,定格为一幅永不褪色的画面。
待到蕃薯片晒过几个日头,孩子们便会抓一些来吃,薯片吃起来软软的,甜甜的,很有嚼劲。这种薯片纯天然,无污染,可比如今的“可比克”健康得多了去了。在过年之前,大人们为了孩子们能一饱口福,还会将薯片放在油里炸,孩子们也不怕迸溅出锅的油烫着了自己,一个劲地往锅前挤,赶紧地夹一块金黄喷香的薯片,嚼一嚼,至香至脆。
今天,妻兴致突发,也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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