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虐
风吹过葡萄园,果子成熟的馥郁香气就阵阵飘来。
我站在木屋的窗前,被吹来的风灌了个满怀。秋夜的凉是入骨的。想起青阳临走时压在我枕下的便笺:
楚楚:
天凉了,不要再去木屋写作了。
牛奶在冰箱第三层,要拿到微波热过以后再喝。
记得每天要吃早点哦。等我回来。
青阳念笔
9月2日
我睡醒的时候青阳已经又飞往了那个遥远的国度—奥地利。
多瑙河畔,青阳经营着一个150公顷的葡萄种植园--Wagram,那里有青青的山坡和碧绿的草地,充足的阳光和潮润的气候盛产优质的葡萄。维也纳最著名的冰酒以及两款特优葡萄酒就产自Wagram。而我最喜欢喝的是Wagram生产的冰酒,微微的苦柠檬的味道以及摇动时挂杯的泪痕,无论欣赏与品尝,都是一种绝妙的享受。我称之为泪痕,是因为玻璃杯摇动时液体沿杯壁缓缓流下,象极了泪水下滴的样子。
木屋里若有若无的飘着班德瑞的“月光水岸”,我坐在幽幽的烛光下,透过玻璃杯,透过纯白的液体,看浮游的绿苹果烛台弥散着柔和的光芒。安静地欣赏,淡淡地冥想,就这样,度过我一个又一个孤独却宁静的夜晚。
1
青阳,一个对我百般温存细致的男人。
经营着大片的葡萄庄园,国内和国外都有颇丰的实业。
我7岁的时候,青阳10岁。
我们在同一所小学读书。两家世交,从小就熟悉。我们的童年就是在葡萄园度过的。葡萄园从青阳的爷爷那一辈开始经营,及至青阳这一代,已经发展成了很大的庄园,有了酿酒坊,并且创出了自己的葡萄酒品牌。
我27岁的时候,青阳30岁。
那一年爷爷得了一场重病,为了老人心愿,我们在葡萄庄园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我和青阳熟悉到每个毛孔的样子都清楚。熟悉彼此的生活习惯,熟悉所有的细枝末节。从小学到大学,他是我接触的唯一的男孩,也可以说,我是在他的呵护下一天天成长起来的。
他奔波于两岸的葡萄园,我专心于我的写作。
白桦树的小木屋是青阳专为我写作修建的。座向葡萄园,背后穿过一片白桦林,有一片湖,湖水是从远方的山麓流过来的泉水,虽有瘦有盈,却常年清澈。湖边生长着大片的芦苇,每年中秋这个季节,白桦林的叶子开始泛黄,白色的芦花在滩头摇曳,一湖秋色惹人流连。
一年的大部分时间我是在木屋度过,除了必要的应酬出门。这里的每个季节我都很喜欢。我喜欢听草木生长的声音,看一年四季变换着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心情,写着不同的文字。
青阳回来的时候,我们常常坐在葡萄架下,听他讲萨尔茨堡的教堂和莫扎特球,还有从施特劳斯钢琴曲里流淌出的的那条蓝色的多瑙河和潺潺流过的那座城市维也纳。那时我枕在他腿上,望着头顶莹绿的葡萄串,吃着青阳带回的莫扎特球,想象着那个遥远的美丽的绿色国度,充满向往地说:
“阳,我想跟你一起去”。
青阳吻着我的额头,目光温存地望着我:
“楚楚,等你身体好一些,好一些我会带你过去。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会受不了长途飞行之苦。”
这句话从结婚开始说了已经五年。我的身体到底有多不好呢,我自己很清楚。
我会经常的胃不好,因为没有食欲,常常饮食不济。长此以往,身体越来越弱,导致贫血,心脏也不好。
其实,这一切荣华和体贴的背后,却常常让我没来由的孤独。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在人人啧啧称叹的幸福里,我享受着自己的孤独。
我,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子。
2
青阳每年有一半的时间在维也纳,我们聚少离多。
青阳是一个很细致的男子。他会为我买我喜欢的衣服,安排合口的饭菜;他懂得我的喜好,精心选址为我建了小木屋供我写作。
然而,他的体贴却给了我距离。心灵无法触摸的距离。无法狂热也无法冷却。
他可以给我很多温存,却从不给我缠绵的思念。在我们长久分别的日子里,他没有问询,甚至连短信也没有,就象从我的世界里销声匿迹一样。
每次相聚时,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有时我会有他是在执行电脑设定的程序的想法。就连我们在一起时,他可以在我身体里疯狂地肆虐,却无论如何我触摸不到他的心底。每次过后,心底都会象被搜空了一样,泪冰凉地淌过脸颊。
每次出门时,他会很细致的叮咛,轻轻揽我在怀说着:宝贝,你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有时我会忍不住说:阳:我会想你。
青阳笑笑地吻我额头,而后,总是毫不迟疑地离去。
我们的分别从来没有凛冽的缠绕。我常常会望着他笑笑的眼睛挥手的刹那,心底掠过一阵凄凉的感觉。
3
为了强壮自己的身体,我决定每天安排一定的时间去健身。
我来到一家“阳光运动健身俱乐部”,申请了会员。每天18点到20点,参加健身锻炼。
15分钟脚踏车,20分钟跑步,100个仰卧起坐,1个小时健身操……一个月下来,感觉到身体明显有了气力,食欲也增加了,也很少再失眠了。
我每天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自己的生活。没有其他爱好,除了在葡萄园写作,就是到健身房锻炼,日子也过的风轻云淡。
周五的18点准时来到健身房,好像人比平时多了一些,脚踏车被人占满了。我徘徊在周围活动,常常第一个项目选择骑脚踏车,是因为这个项目比较温和,可以活动开腿部各个关节,让心脏和呼吸逐步适应运动。
在我徘徊的时候,见有人让了出来,我赶紧过去。
骑到10分钟已经微汗吁吁了,这时抬起头来,偶然从墙镜里面发现一双眼睛一直落在我身上。
“不认识。”我想:“认错人了吧。”
从镜子里打量,那男子一身“NIKE”运动装。有着清寂的眉眼和棱角分明的唇。他可能看不到我在看他。
之后很多天,总是感觉到那双清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想他一定不知道我从镜子里能看到他。
我每天若无其事的来,若无其事的走。发现那双目光也是每天准时出现。我占不到脚踏车的时候还会让给我。
这天锻炼结束一出门,却发现老天已经变了脸,雨瓢泼似的,好像一时半会不会休。正在思忖该如何是好,身后有人说话:
“搭我的车吧”
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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