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刺梅
谢谢!赵红梅脸微红了一下,对帮助自己把身份证从地上捡起来的肖炎说。身份证是她刚才从包里往外掏时掉在地上的,正好是一角触地然后弹了起来落在离她不远的肖炎脚下。肖炎是个乐于助人的人,因此没有视而不见。
肖炎很直接地打量了她一下,是的,一点都没拐弯抹角,眼光就像泼水似的倒了过去,哦,她长得很美,有点像那个大眼睛明星关之琳。赵红梅也扫了肖炎一眼,初步印象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很帅气,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
这一瞬间的事是在派出所的户籍室发生的。当时肖炎是去办户口迁移,而赵红梅是去开一张户籍证明。事情就是那么巧,电脑出了故障,暂时办不了业务,那个挺热情的民警告诉肖炎和赵红梅稍等一会儿,他能修上。
派出所不像发廊,排队等着的时候人家还给你本杂志看,这屋里的东西可不能随便动。于是,肖炎和赵红梅只能坐在长条沙发的两头干摆弄着自己手中的身份证。在这当中,他们还不约而同地看对方几次,但眼光相碰后,便马上分开了。
肖炎从赵红梅的眼光中读出了某种信号,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深沉下去了,他清楚自己并非是一只不吃腥乎的猫,他是一个生理上很正常的男子,怎能不对美女感冒?于是,他试试探探地说话了。
真不凑巧啊。他说。
嗯。她应了一声。
你来办什么?
我开一张证明。
……
就像是写一篇小说,人物入场,情节展开,然后,一个爱情故事就这样悄悄地开始了。
从派出所出来,肖炎向赵红梅要了电话号码,肖炎还把自己的名片给了她。这个顺利的交换为他们下次相见做了一个很好的铺垫。
那天是星期一。他们都是从单位里请假出来办事的。星期一一般都是忙碌而枯燥的,而这个星期一却不同,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是个带有浪漫色彩又充满诗情画意的一天。在那天的晚上,他们都失眠了,赵红梅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看着肖炎的名片,而肖炎破天荒地从书架上把琼瑶的小说拽了出来,他开始相信那些一见钟情的故事了。
文化馆平时本没有什么事,可这两天正在举办一个摄影展,因此一直很轻闲的肖炎便没有了时间去干点工作以外的事。惟一可利用的时间是晚上,可在晚上,夏雪还老是找他出去玩,有时看看电影或听听音乐,有时也到带状公园去散散步。带状公园紧挨着穿城而过的那条小河,因为是狭长的一条所以得名,在夏日里,是情侣们的好去处。公园的光线很暗,再加上亭榭树丛的摭掩,情侣们在里面搞点小动作很是得心应手。肖炎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夏雪,认识不几天他就把夏雪领到这个公园里,解决了手上和嘴上的问题。更深层次的探讨是不能在这里进行的,况且夏雪也坚决拒绝。但女人的阻挡总是留有余地,她在交出自己领地的同时,也在想法诱敌深入,她们知道什么时候该把最后的一道防线贡献出来,应该是在把男人的心完全俘虏之后。可是在现实中,很多女人却往往不能准确判断战场上的形势,最后让自己输了个稀里糊涂。
肖炎本想在这两天就把夏雪给办了,他们认识已经一年多了,关键性的一役还没有开始,这多少让他有些不甘心。现在正好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父母都去外地的亲戚家了,家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这是多好的战场啊!然而他却没有那样去做,头脑里有一个影子老是在干扰他,那是个更大的诱惑,那个诱惑是他未曾开辟的新战场,他要去征服她,对,征服她——赵红梅。
因此,他与夏雪在一起时就有点心不在焉。夏雪在他家时仿佛也看到这是个很不错的战场,她甚至还在脑海里构想出一幅战争的预演图,她希望肖炎像是一匹凶狠的狼向自己扑过来,但她却用四两拨千金的手段将他推得远远的,让他滴着涎水蹲在那盯着自己没办法。可是她失望了,肖炎什么都没做,没吻她也没抚摸她,坐在那弹起了吉他。肖炎的吉他弹得很好,曾获过省级演奏奖。但这时候弹吉他显然有点不合时宜,该冲锋时你却鸣金收兵,难道说非让敌人冲上来吗?
夏雪便小鸟依人般地坐在肖炎身边,是坐在左手边,因为右边有吉他音箱挡着。但这样也妨碍了肖炎的演奏,肖炎干脆不弹了,夏雪便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她刚洗了头发,发香很撩人,但肖炎也只是吻了吻她头发,便对她说,我们出去走走吧。于是夏雪便不情愿地跟他出去了。还是到了带状公园,但在那里他们什么也没做,甚至还不如往常热烈。
其实夏雪也是很不错的,很漂亮也很苗条,工作也很好,是银行的现金出纳。现在他们已是公开的恋人了,谁见了都说很般配,但肖炎却不是很满足,他总觉得在夏雪身上还欠缺点什么,具体缺什么他也不知道,直到遇见了赵红梅他才知道答案,是那种让人一眼见了之后就放不下的感觉。
女人的确是个敏感的动物,夏雪感觉到了肖炎的冷淡,她很不满意,就问他怎么了。肖炎说没什么,只是这两天搞影展有点累,算是搪塞过去。那就回家吧。夏雪说。于是,他们草草结束了这个夜晚的约会。
回到家,肖炎根本睡不着觉,又抱起了吉他。这回他弹的是一首《少女的祈祷》,曲子很轻柔还有点哀怨,这旋律在屋中飞扬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浮起了赵红梅那清丽的脸庞。她好像真的不太大,真是的,那天忘了看她有多大年龄了,他突然有些后悔。要是她比自己小得太多,那么他这几天岂不是白白地幻想和焦虑了。
肖炎是一个星期后给赵红梅打的电话,摄影展结束,他终于有空在白天干点别的事了。事情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麻烦,在打电话之前,他像编排节目似的编排了好几段台词。然而这些都没有派上用场,那边赵红梅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甜甜地笑了,还说,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赵红梅便请假出来了,他们在肖炎家门口的那个十字路口见的面,然后肖炎就把她领到了家。肖炎知道现在他的家是最安全的,没有人知道这工夫他会在家,而且是跟一个不是他女朋友的女人在家。他要是把赵红梅领到街上,一旦让认识他和夏雪的人看见可就麻烦大了,在一切还都不明朗之前,他不想放弃谁也不想靠近谁。
他们坐在肖炎家的客厅里,都摆出一副很规矩的样子。他们像是一对老朋友,开始谈天说地,肖炎给她讲了很多大学时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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