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色旗袍
在子桐的衣柜里摆放着一件紫色旗袍,柔软的丝绸面料,浅灰的百合花瓣。有阳光的时候,子桐会拿出来晾晒,在细细地摩挲和淡淡的思念中,佳惠白皙的脸庞,乌黑的长发,还有穿上紫色旗袍时的玲珑身材,都会映现在他的脑
在子桐的衣柜里摆放着一件紫色旗袍,柔软的丝绸面料,浅灰的百合花瓣。有阳光的时候,子桐会拿出来晾晒,在细细地摩挲和淡淡的思念中,佳惠白皙的脸庞,乌黑的长发,还有穿上紫色旗袍时的玲珑身材,都会映现在他的脑海里。现在,子桐正静静地坐在藤条椅子上,嘴角刁着一支过滤嘴的香烟,目光漫过横在面前的画架,注视着那件紫色旗袍。它被置在衣柜的最上一格,被装在一个很精致的方盒里,盒子的边框是那种略带咖色的深紫,加杂一些金色的花纹。
“画下来!”子桐的确想好好地把它放在画纸上。三年了,这个念头一直在他的心头跳跃,舔蚀着他的神经,但是总也找不到适当的定位,给他,给这件紫色旗袍。“如果佳惠在”,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穿在身上的感觉一定会很好。可以试试各种角度,这件旗袍的美才会发挥到极致!”
子桐把旗袍从方盒里取出来。挂在衣架上,再一次细细地打量。“佳惠,”他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有一种不能言说的痛感便开始在身体里游走。“如果我早一点来,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种样子!我会天天把你搂在怀里,看着你穿上紫色旗袍,也会靠近你的小耳朵说一些悄悄话,那种日子一定是你向往的,可惜我们错过了!”
子桐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和佳惠一起出席远方集团董事长的生日Party。宴会闹到很晚,喝醉的人很多,他也不例外。佳惠扶了他往回走,在灯光昏暗的走廊上,无意之中就遇到董事长的女儿肖梦蕾。一切就从那时开始。肖梦蕾疯狂地展开攻势,害得他无处可逃。他做了远方集团的财务副主管,这个职位一方面源于那张江州大学的本科学历,一方面源于他不错的长相。于是,他和佳惠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到几天不见,也不再记起。
终于有一天,他和肖梦蕾因为一笔业务意见不统一,大吵了一通。他卧倒在床上,才突然想起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佳惠了。他拨了电话,是忙音的“嘟嘟”声。连续拨了几遍都是一样。他心里开始有了一种惶恐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强烈,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肌肉,他跳动的心脏。
“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这是很久以前他们的约定。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佳惠出了什么事,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第二天,子桐很快跑到佳惠租住的地方。“赵佳惠?半个月之前就搬走了!”开门的房东老太太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你们不是朋友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子桐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蹦出来了,“佳惠一定出事了,”他想。
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四处寻找佳惠。北川市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业务是不能再做了,财务总管发了威,肖梦蕾更是天天吵闹。但是佳惠就像天边的一个月亮时时挂在他的心头,冷而静。他觉得自己彻底变成了空心人。
爱情这种东西很奇怪。两个人天天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一旦分开,却总是有一种扎心的痛时不时地撩拨你的神经。他开始酗酒,开始提了酒瓶子满大街乱逛。他变得不修边幅,变得萎靡不振。“佳惠——”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大声呼喊这个名字。然后,就是流泪,就是心伤。
七月的一天,他接到一个老同学的电话。“赵佳惠在市地区医院急救中心,你不去看看她吗?听说人快不行了!”
他于是飞快地下楼,飞快地钻进出租车,飞快地冲进医院,在每一个病房寻找。佳惠就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塑料管子,一张脸瘦到了极点。
“为什么会这样?”他问同样赶来的同学。
“是急性坏死性胰腺炎!医生说无望了!”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嘴角挂满一种咸咸的东西。“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呀!”他竭力在同学面前控制住自己的失态。
“她去了很远的乡村小学支教,听说吃了不多苦。一个女孩子,在那种地方,吃水要到很远的河里去挑,洗衣服做饭都成问题。听说她自己劈材伤了筋骨,真不知道怎样忍受下来的。那个村子的孩子都喜欢她,还等着她假期结束去上课呢!”
子桐又点燃了一支烟。
“叔叔,这是老师留下的东西,”三十天后,当他走入佳惠所在小学的教室时,一个清秀的小女孩拉住了他。一个蓝色帆布包映入他的眼帘。子桐轻轻地打开,里面除过几本书,就是一件用透明塑料袋包装完好的紫色旗袍。“老师说,她结婚的时候就穿这件衣服,”小女孩望着他。
“噢,你们赵老师再说过什么?”子桐问。
“她不姓赵啊!”小女孩睁大了眼睛,“她姓李,叫李子桐。”
子桐终于落下了画笔。画纸上穿着紫色旗袍的赵佳惠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似乎在说:“这个学校好不好?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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