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农
再听到那样的钢琴声,还是在这样的午后。略带忧伤的琴声穿透温柔酥软的阳光轻轻的灌进耳朵,好像有精灵慢慢从从心底向干涩的眼窝蠕动。
两年前,也是这样让人陶醉的午后。肖何刚刚放下行李,温郁的钢琴声就和透窗而入的阳光一起挤了进来。琴键一个个敲下去,音乐的精灵便一个个钻进肖何的耳朵。那样的午后,那样的琴声像专门为他这样一个悄然来客所准备。安顿好一切,肖何也没有觉出疲惫,那样美妙的时刻怎么会累呢?
坐在阳光温热的沙发上,肖何想,弹出这样美妙琴声的该是怎样纤长灵巧的一双手啊!一定是一双年轻女子的手吧!她该有披肩的长发,一张脸文静中透着羞涩,她的一切都该清新的像早晨荷叶上的露珠,美的让人不忍碰触。他又轻轻的笑了,人家也只是自娱自乐,为何要为你量身定做呢?能免费听到这样的琴声,你就知足吧。
肖何租的的是小二层一楼朝南的一室一厅,他听得出,那美妙的琴声正好是他头顶上的屋子。楼上的屋子也一定能享受到这样温软的阳光吧,还未起床就可以欣赏到窗外的一切。晴天的早晨,躺在床上,阳光就会洒满被子;雨雪的日子,在床上看着雨丝和雪花落下,或许还有调皮的停留在窗户上。这样的景致一直是肖何向往的。
初来这陌生的城市能有这样的开始,肖何的心情不错。
肖何不知道这样的房客,会有怎样的职业,但每天傍晚回“家”,他都可以听到美得让人着迷的琴声。
二
傍晚的雨不期而至,落在院中的槐树叶上,花园里初开的朵上,台阶上。这时候的天离得好像很近,随时有塌下来的危险。
例外的是,没有了琴声。那种走近又走远的琴声总是在晚饭前的。
肖何有些落寞。
肖何想出去走走。
那样的雨,淅淅沥沥,总能让人想起一些往事,和雨水一样,既忧伤,又粘人。茗的脸还是那样清纯而明晰吧,透在眼前却成了模糊的一片。四年恋爱,三年同居,还是走了。正好七年,“七年之痒”他相信吗?但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已不是那种年龄的孩子了,他可以想明白这一切,不是茗的错,当然也不是他的。他换了一个城市生活,茗去了大洋彼岸。
“先生,先生……”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身后追了上来。
还没有回过神,一张清晰明亮的脸就出现在自己的伞下。那样年轻清嫩的声音,那样清澈如水的脸庞,你是没法生气的。
未等肖何开口,清新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先生,你能送我一程吗?我看见你是从前面巷子出来的,我也住那。我拿的几张画,不能湿的。”
肖何想不出拒绝的理由。那样不加一丝杂质的美,是可以让任何人顺从的。
落着细雨的巷子,像是出自诗人的笔下。住在同一个巷子,肖何想,是楼上的“琴声”吗?
肖何出去不到四百米又回来了。
在女孩的屋子,肖何看到了那架钢琴,也看到了那美妙音乐的源头。
她换上了一身棉质衣衫,没有化妆的脸清纯美好,那样的女子,只有在未加修饰时才最美。
肖何抿一口女孩递过来的茶,他想不到竟是普洱,再细看茶具,就觉出了纯正。
肖何已经三个月没喝过这样醇香的茶了。茗在的时候,他喝茗泡得好茶,茗在这方面很有心得。茗走了,他连喝茶的心情也没了,况且他是个懒散的人,没耐心泡那样的茶。
他想,没有一点上进心也是茗离开的一个原因吧。男人总该有点野心的,要不女人怎么靠得住呢?
他回了回神,看到对面的女子正朝他笑,他的脸就红了。
女子笑出了声,似洒下一串银铃,又抿了抿嘴,说:“你还没开口说一句话呢。周晓润,你呢?”
“肖何。你每天都弹钢琴,很好听。”
“你怎么知道?没打扰到你吧。我在杂志社做编辑。前几年才学的钢琴,小时候没条件,现在时间少了,只能下午练练。”
“我就住在你楼下,每天都听得到你的琴声。”
小润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是一个不向任何人设防的女子,那样的女子是该有个坚实的依靠的。
肖何喜欢这样叫她,是小润,不是晓润。
肖何想,自从看到她那一刻就喜欢她了,她确实是一个特别的女孩。
三
从半山上的公园下来,肖何看到小润脸上冒出细细一层汗,嘴角微扬,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我已经三年没进过公园了。谢谢你,肖何。”
微起的河风将小润的长发吹到肖何的脸上,痒痒的,肖何想,时光就这样停滞多好。
“呵呵,你还童心未泯。下星期带你去动物园。”
“好啊,你可不许反悔。来,拉钩。”小润的笑若面前的湖水般轻轻荡漾,一脸的纯真和期待。
“还玩小孩子那一套。好,拉钩。”
肖何可以感觉到,她的手指是冰凉的。
现在,肖何每天可以到楼上去听小润弹钢琴。肖何下班后,不像以前可以去泡吧,跳舞,K歌,到时候心里总像有鬼在翻腾,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到住所,去听钢琴声,像教徒每天必做的功课一般。
小润来了兴致,说:“肖何,我教你弹钢琴吧。”
肖何忸怩着躲开,却被小润按在椅子上。
肖何可以闻到小润的发香,淡淡的香味和音符的精灵一起搅乱肖何的心绪。
肖何转身抱住了小润。他可以感觉到小润身体在轻轻颤抖。
小润将头埋进肖何的胸前。
三年前,峰走的时候,她也这样将头埋在一个男人的胸前。他还是走了,再也没了音讯。
三年的时光很快,她都快要记不起峰的模样了。那张脸被岁月拉的变了形,一切都过去了,没有那么迷人了。只是偶尔会感到心痛,比如这时候,将头埋进肖何的胸前时。
这让她想起过去。撩去长裤就可以看到那条不属于自己的左腿,它在自己的身上,但小润一点也感觉不到,那该只是一个工具吧。
小润记得,在她最虚弱,最需要关怀的时候,峰送来的不是玫瑰,是让她心碎的刺刀。
她不恨峰,她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她从这个城市走到那个城市,再继续走。她不想让生命中再留下任何记忆,一个地方待久了,总会有难以忘怀的东西。
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半年了,这是几年内在一个地方呆过的最长时间。
她该走了吗?她心里像一团麻。
她必须让自己静一静。
她还是离开了肖何的怀抱,她不知道这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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