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躲
凡而从断桥回来的时候,直觉天要下雨了,因为她的眼前,是灰蒙蒙的一片,那阵阵的乌云,直直的压下来,不断的入侵洁净如洗的天空,好似一朵朵棉花糖,忽然的被人遗弃在了污水沟里,只能绝望的看着那混着油腻,黑,而又发彩的脏水,攻城掠地,毫不留情的吞噬那三抹白,两抹白,一抹白,然后,没有了。
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凡而忽然想到了这句话,便有了可怕的念头,觉得这个世界疯了,要不就是自己疯了。自己与这个世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他仰起头来望这天空,努力的抑,不让眼泪掉下来,忽然她看到了老去的奶奶在向他招手,然后是祖母,是爷爷……
凡而笑了。凡而笑的时候很好看,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睛弯起来,像盛了水的明月。可是这次不,这次凡而的笑,很有凄苦的味道,五官全纠结在了一起,像是吃了苦瓜--她是顶讨厌吃苦瓜的。
(二)
她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回到寝室的了,反正是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有骇人的死寂。凡而实在是太累了,就随便找了张床躺下了。古老的木床被潮湿的空气侵蚀了,有股陈年的腐烂的味道,凡而便再也睡不着了,她想着用自己尖尖细细的指甲一直抠一直抠,褐色的潮湿的朽木屑便沉重的落了下来,最后,地上积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木屑,像一窝窝黑黑的蚂蚁,然后,风一吹,什么都没有了。
又是什么都没有了。
凡而呆呆的想。突然有一声尖叫,像刀子一样划破了天空。凡而皱起了眉毛,厌恶之感油然而生。
“凡而,你在干什么呀!”凡而茫然的抬起头,再低头一看,也不觉惊呼起来。叶小蓓的床被自己抠了个大洞!
叶小蓓嘤嘤的哭了起来,很轻,很尖细,四平八稳的割着凡而的耳膜,她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三)
叶骑的背叛对她的打击是非常的。凡而端详镜中的自己,亦是明艳动人的女子,怎不知会输给了凌可染那个嗲声嗲气娇柔做作的面具人。
这是第七天了,自从在断桥上看见了凌可染与叶骑在接吻,凡而就一直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眼睛也不眨一下,胀得酸痛。
凡而忽然就想明白了,由他去吧,怨不得别人。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只道年轻就有输的资本。
(四)
凡而给叶骑写信的时候,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冷风飕飕的刮过,吹落她写好的信纸。她蹲下身,将躺在冰冷的湿地上的信纸拾起来,眼泪,终究无法遏制的流下来,落在信笺上,像朵无辜落在纸上的湿晕,随着悲伤,缓缓的扩大。
她用她漂亮的楷书给叶骑写信,一笔一划,像在雕磨一件惊世之作。
凡而不记得自己写了多久了,只知道大教室里的人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最后谁都没留下,空落落的,只有黑板上老师潦草的板书,和最终沉淀在讲台上的粉笔灰静静的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她浑浑噩噩的走出教室,正巧看到夕阳像扁扁的咸鸭蛋,一骨碌的滑下去了,只留了最后一抹金黄色的尾巴,似在悼念着什么。
走都走了,悼念什么。凡而想。她一边走一边觉得不妥,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在外面胡乱扒了一碗饭,凡而回寝室的时候,月亮已经升上来了,昏黄昏黄的,像朵落在云轩信笺上的湿晕,化开了。
凡而忽然惊呼了一声,糟了,原来信放在大教室里了!
她飞快的跑回大教室,太晚了,门锁了,然而她不死心,一遍遍的推着窗户,巴望着哪扇窗没关紧。
谢天谢地,终于让她找到了!
“谁?”
凡而听到一个低沉的男音在头顶响起,一个激灵,再一个不留神,她就摔倒了,继而是桌子椅子哐啷哩当的倒了一地。
一股刺眼的光直逼她的脸,她抬起一只手,挡住光线,再一转身,便撞上了一个人的下巴,咯的她的额头生疼。
她失措的抬起头。
(五)
凡而回寝室后,抓起一只抱枕就死命地捶。正巧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呢!姐妹们吓了一大跳,只当她是失恋受刺激太深,却又没想到姑奶奶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事态严重。
于是众姐妹齐齐围住凡而,你一枪我一炮地就审问开了。凡而只笑不语。
夜凉如水。她走到阳台上,看到那半残的月亮挂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着实叫人难受,月光懒洋洋的洒下来,凡而只觉得心事被人偷了去。
那个叫颜祺的家伙。
她微怔出神。
那个家伙真是坏到极点了。扯着她不放,非嚷嚷她是小偷。于是她盯住他,半晌问道:“大哥,你见过我这么两眼水汪汪的小偷么?”颜祺也盯住她,不以为意的说:“是汪混浊的水。”
他面无表情,她面色铁青。
凡而一扭头,干脆把他当空气忽略掉,一心一意的找起她的信来。
“咳咳,亲爱的叶骑,你好。”声音中有洋洋得意的成分。
凡而半躬着身子,顿时僵在了那里。
“我很爱你,但是我们分手吧,这样我会好过些。”
凡而终于反应过来,急的直跺脚,一时竟忘了去抢回来。
“我看见你和凌可染接吻了……”
凡而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就由他将整封信看了个遍。
“所以,再见,叶骑,我要你明白,没有你,我不想过的幸福。”
信念完的时候,凡而只觉得脸上冰凉冰凉的,忽而又滚烫起来,还夹杂着苦涩的味道--原来自己终究无法直视这个赤裸裸的事实。而现在站在颜祺面前,就好象冬天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雪地里一样,火辣辣的难受。心底的秘密被曝光,毫无自尊可言。
可是颜祺却慌了,他手忙脚乱的掏出纸帕来替她擦泪--最见不得女人哭了。
凡而伏在颜祺的肩头上轻声的哭,肩膀细碎的抖动,这倒又不象是哭了,像是呓语般的讲一个故事。凡而记得,叶骑也会把肩头借给她依靠,可是现在,物是人非了。她又落下两行凄苦的清泪来,悲伤的如秋天颓败的花朵。她忽而又愤恨起来,咬牙切齿的,这个人偏偏叫颜祺,读音这么像,为人当然也一样,这样想着,手下竟下意识的一把推开了颜祺,害得他打了个踉跄。她呆呆地呆在原地,目光又忽地温柔起来,在灯光下显的特别的柔和。她忆起之前叶骑种种的好,又怎能与这个偷看别人信件的家伙相提并论呢?
颜祺呆呆的看着她,看她脸上每一处细微的变化。她一定是一个很寂寞很受伤的女孩。颜祺这样
版权声明:本文由zhaosf123传奇新服网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相关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