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宝为苟驲德过寿
一北河沟的冰消融了,在春节过后。麦苗上的雪还没有完全化尽,就已经有鸭群在沟边啄着河泥了。天开始暖了,万物生灵逐渐活跃了起来,阳光亮了,风柔和了,人当然也跟着万物活跃了起来。李二宝一大早就撅着屁股在门口
一北河沟的冰消融了,在春节过后。麦苗上的雪还没有完全化尽,就已经有鸭群在沟边啄着河泥了。天开始暖了,万物生灵逐渐活跃了起来,阳光亮了,风柔和了,人当然也跟着万物活跃了起来。李二宝一大早就撅着屁股在门口的椿树下捅起牙来了,屁股跟随着动作一扭一扭的,直让树上那几只喜鹊乐得喳喳喳地叫欢着,他家的大黄也在其身后为那优美的身姿而欢蹦乱跳。李二宝是清晨六点钟的时候接到苟驲德电话的。大队书记唤他,他不能说个“不”字,谁叫他只是个会计呢?虽说还兼了财务一职,但还是没有大权。多半的时候,还得书记和村长拿权。苟驲德在电话里跟他说了,让他去吃早饭,说是有事找他。所以他接了电话就爬起来了。本来他老婆还想跟他亲热一会儿呢,眼看这戏是弄不成了。
他一边刷着牙,一边在心里叨咕着:又是一年了,我能坐上村长这个位子么?
东天上的阳光从椿树枝间透射下来,一不小心刺着了李二宝的眼睛了。
“噗——”他将大口的漱口水朝太阳喷去,清晨的微风把天空中的水雾刮了回来,直朝他的脸扑去,使他冷不秋地打了个寒颤。此时,在他吐出的那一大股还在空中悬浮的水雾中,看出一条小小的彩虹。嘻嘻,嘻嘻!好兆头啊!李二宝看着那条微小的彩虹,笑。“二宝,你又发神经了?天上有什么好看的?”邻家正在拌牛草的李玉树朝他笑道。“是玉树哥啊,学校开学了么?”“早就开了!”“瞧我一天忙得啥啊,连开不开学都不知道了。”“那也不怪你,你刚结婚,没有小孩子念书,哪里会知道开学的时间?”“今天你要去学校么?”李二宝寒暄地问了他。李玉树说,“你真是糊涂了,今天是星期天啊!”李二宝忙说:“我得了什么什么忘症了。哈哈!”
李二宝有事缠身,不敢耽搁。笑完之后,跟李玉树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回屋去了。大黄跟在屁股后面,一瘸一拐地亲昵着他。他一转身,骂了那狗一句:“狗日的,你看你那瘸样,活生生地丢我人!瞧你下次还敢去花心不?再花心,人家不把你那小弟弟给阉了才怪!”是的,前不久,苟家庄的一条母狗跑窝,他家的大黄便闻臊而去了。结果书记家的大黑也在,它不但没有抢上,还被母狗的主人给揍瘸了。说是你这小个子的杂毛种,不要来乱配。母狗的主人是苟驲道,他不是别人,正是苟驲德的哥。他拿来树棒试图将大黄驱赶开,可是他这么一赶,飞扬跋扈的大黄便怒了起来,朝他大嚷两声。苟驲道说:“哟嗬嗬,胆子不小嘛!敢跟我老道绞缠?”说着,朝大黄身上揍了几棍,从此大黄就成了众人都称的“黄瘸子”。
老道只所以喜欢大黑,是因为它是一条纯种的狼狗。据说,这狗是苟驲德从县交通局任副局长那儿领回来的。虽然任局长说不要他一分钱,但苟驲德也没有少花一分钱。自打大黑娘带窝那会儿,他就开始朝任局长那儿跑动了,一直等大黑满五个月后,任局长老婆才让他把大黑领回来。这里里外外,花了也不下于三千块。大黑在“娘家”的那段日子里,任夫人的电话打的可勤快了。今天她打个电话过来说:“老德表兄,你家的大黑长了四颗牙了,你来看看吧!”老德子立马就买点东西去看看了;再过几日那女人又打电话来说:“老德表兄,你家的大黑像是感冒了,你来看看吧!”老德子二话不说,到“管家超市”拿点东西也就去了。
起初那会儿,他只是开玩笑似的说:“任局长,听说你家的老藏又带了一窝,到时给俺留一只。”没想到任局长老婆竟然把这狗当鱼饵,去他娘的,早知到大城市去买一只进口的了。但是,他能怎样呢?这上级加亲戚的,总不好反悔吧。因此这条大黑这样被他给请回了家。大黑一到苟家庄可就火起来了,大家都听老德子老婆刘翠云说过,这狗是花了三四千才买回来的,是纯种的狼狗。老德子也曾经说过,大黑是藏獒的种,很贵的。他问人家:“你们听说过藏獒么?”人家都摇摇头。老德子自然又说:“你们真是少见多怪。”人家说话了:“谁能跟你老德子比,你老德子是这方圆百十里路的红人,什么河没趟过,什么桥没走过?”老德子听后,乐呵呵地笑了一通。
李二宝家的大黄被苟老道打瘸后,他让老婆黄小燕满庄去骂过。谁知这个年轻的娘们越骂火越大——“谁把俺家的大黄给打瘸的?好人不跟狗斗的道理都不懂么?……你看你们,把俺家的二宝都气成啥样了,茶都不喝了,饭也不吃了。一天到晚都在心疼啊!……是哪个败家贼打了俺家狗的?……你们不知道这狗是李二宝的命根子么?它可比李二宝的祖宗都要亲哩。”李二宝的爹出来了,拎着拌草棍出来了。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儿媳妇面前,两个眼珠子胀出眼眶,在空中飘了一圈,又收了回来。他开骂了,对他的儿媳妇开骂了:“你个小婆娘,怎么骂的?那狗是你的老祖宗,你家的老祖宗才是狗……”李二宝爹真想拿着拌草棍朝黄小燕的身上抡去。谁知黄小燕一睁眼,吓得他向后退了三四步。庄邻们见了,都捂嘴乐呵着。李二宝带着那一瘸一拐的大黄也来了,他揪着黄小燕的耳朵说:“你不要脸了?真得是不要脸了!大黄瘸就瘸了呗,你再骂又有谁承认?走,走家去。”黄小燕本想给李二宝一巴掌的,可是看到庄邻们都围来看笑话了,也知趣地回家去了。
再后来几天,有人来传话了。说:“二宝啊,我知道你家的狗是谁打瘸得了。是苟庄的老道子。那天他家狗发情,你家的狗也去凑热闹,刚好书记家的狗也在……”这李二宝听了后,心里便不去追究这事了。不过自打那次黄小燕跟二宝爹吵架后,李二宝就很少跟黄小燕弄那事了。你说一个新媳妇能耐得住么?这好不容易熬过多少天,今天早晨,李二宝刚刚被她调出情来了,他妈的老德子的电话又打来了。
二
李二宝骑着他去年刚买的“金城—125”从庄东口上了北公路。路还没有完全干,稍微有点滑,因此他很小心地骑着。反正两个庄就间隔二三里地,一会就到了。他的大黄虽说有点跛,起码也能跟上这样速度的摩托车。李二宝在观后镜里看到他以往勇猛的大黄,现在成了瘸子将军,心里还是不太怎么舒服。想到此,他嘴里骂起苟驲道来了。骂他狗眼看人低,说他不懂狗种,说他只懂狗屁。骂完后,他愤愤地从嘴里射出一口痰,那口浓痰射出后,在空中转了一圈,又被风吹回来,刚好落在他的左脸上。
“娘的,这么晦气!”
他用戴着白线手套的手将那痰擦掉,然后朝鞋底再一抹,算是清理了。这一连串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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