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月扬花

闭月扬花

霜锷小说2026-01-02 11:4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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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去。
春雨不停地洒在生了些许杂草的客栈屋顶。雨水的气息如同夜来香的气味,清新而又幽静。
雨水的吵噪声令潮湿被褥里的闭月从梦中醒来,他大叫一声,“呀,都什么时辰了?”沉默片刻后,他又洗了脸,戴上箬笠,推开门,走下楼去。在楼下结了账,饭也没吃,就开始赶路。雨还是不停地下。
闭月走在街上,街上行人大都撑着伞,有些人也会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试想一位身长八尺,星目剑眉,鼻梁高挺,唇弯如弓薄如刃的男子,外加一袭黑衣,如同天外来客,吸引目光在所难免。当他不经意间瞥见阁楼上莞尔一笑的年轻女子时,长长的头发碰到斜背在身后的闭月剑,方才回过神,喃喃自语:“还有事等着我去做。”于是又加快了脚步。半路上雨停了。他一路花香鸟语伴随,赶往另一座城。
黄昏时,他在城中远远望见一家客栈,想在此歇息,走近一看,只见门楣上写着“艳香楼”,方才猛悟,此乃一青楼。这时有五六个打扮妖艳的姑娘跑着招呼他,他猛一转身,撞到一人,那人一袭白衣。踉踉跄跄的白衣满脸怒色,用异常的口音说:“没长眼吗?”闭月忙说:“对不起,在下失礼.。”
“什么失礼,刚从楼里出来,就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样儿。”
“我门都没进,何以从楼里出来。”他一边回应一边朝东走。
“哎,喂,这么急干嘛去?”
他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白衣人跟在他后面说,你认为现在的我很可怕?他回道,无聊。你怕什么,走这么快,都男子汉大丈夫,你很怕我吗?白衣人说着抱起刚刚提在左手里的剑,用下巴顶着剑柄,盯着他。闭月突然停下脚步。白衣人不解地问,怎么了?
他摇摇头说,笨蛋,住店。
白衣人这才发现他们右边有一家客栈。而这时天也变得暗了些。他们进了店,小二迎上来,“二位爷,住店?”他点点头,白衣在他耳边说,我没钱。小二领他们到柜台处,掌柜说,二位要一间吗?白衣忙说,一间就一间吧,看他也没两间的钱。他抬起头看看白衣,说,要两间上房。白衣和他脸上都有些微红。
他们正要转身,掌柜说:“先交钱,一夜一两五钱。”
闭月疑惑地说:“为什么先交钱?别的地方都是走时结账,而且还比他们贵五钱?”小二这时搭上话,笑眯眯地说:“爷有所不知,我们这是百年老店,以诚信著称。”他看二位客官仍满头雾水,又解释道:“其实我们收费也是一两,那五钱是诚信费,如果一夜之后不来领,我们就自己要了.。”
闭月心想,我们白痴呀,定了房不住,还要多损失五钱。待他交了钱,小二满脸欢喜地带他们上了二楼。在楼梯上走着时,白衣看了闭月一眼,他依然是过去的样子,黄晕的灯光将他的一半脸隐在鼻梁后的阴影里,使那只黑暗中的眼睛如同闪烁的星辰。鼻梁上的高光令他的脸极富立体感。
小二在一间房前停下,满脸堆笑地说:“客官,到了。”闭月走进一间,白衣进了另一间。门外传来一声:“客官,好好歇息。”然后一片沉寂。
这家店位于东西走向的街道右面,两间房都在靠街的位置。现在窗外的行人极少,叫卖声也停了。
闭月进门后,躺在床上,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他拿开因挤压而盖在脸上的箬笠,跳下床,走出门,对着白衣的门说:“喂,你饿吗?饿的话,下楼吃点东西。”门缝中传来一声应答:“你帮我拿来。”
闭月要小二拿两壶清茶,四个馒头,多拿些生的青菜。小二愣了一会儿,随后说,好嘞,这就来。心想,这什么人呀,这么吝啬。平时他经常吃这样的饭食,清淡而简单。他经常享受空腹的快乐,这种让人变得空灵的感觉是饱食者所无法体会的。
闭月又一次来到白衣门前,敲了一下门,门里传来一句:“进来吧。”他进去后看到白衣正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脸上有些没有展开的笑容。白皙的脸庞在烛光的照耀下分外柔和,如同没有棱角的水晶球。
“喂,吃点吧,知道你们这些人爱饿。”
“什么你们,你们的,我们都是男子汉嘛。”
“你别装了,你是女的,我们过去认识,现在不认识,那是迫不得已,你也没有必要把自己打扮成这样,一眼就能看出是女的。”
“你有证据吗?”闭月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这什么意思,忙把手中的饭菜放在桌子上,沉默许久,发红的脸也渐渐恢复正常。白衣说,就当你不认识我,你怎么猜的?
“首先你有耳洞。”
“男子,特别像你这样的江湖浪子都有的,而且还扎有耳环。”
“男的通常只有一个,你有两个。”
“你怎么发现的?”白衣摸摸自己的长发。
“在我撞你时发现的。”
“分析的不错,继续呀。”她故作镇定地说。
“再者,你的面容,嗯,很白皙。你的白衣很宽松,可是仍然掩盖不了你身体的曲线。”闭月说。她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最后,你的声音很奇怪,而且——”这时,他倒了一杯清茶,接着一饮而尽。她一直盯着他,像在听一个迷人的故事。
她心想,剑客不仅要对杀气敏感,对细节观察同样要求细致入微。闭月突然笑了起来,她也咯咯地笑起来,如同一个未经世事的童子。“你笑什么?”闭月好奇地问她。“我见你笑,很好笑,所以就笑了。而且你笑起来很好看,像个仙男。”
“那你是仙女了?”他接着说,“你知道一个人装异性的声音,像什么吗?”她摇摇头又笑了,像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小婴儿。仿佛一场谈话下来,她渐渐变小,只差回到娘胎里去了。
闭月说:“像太监。”然后他不冷不热地笑了起来,她生气地撇着嘴不说话。
过了段时间,闭月转移话题说:“吃点饭吧。”她这才留意所谓的饭就是四个馒头,两壶茶,许多青菜。她不解地说:“这些饭不要钱吗?”
“当然——要了。”
“这么吝啬,干脆全退了,我们吃青草得了。”
“油腻的食物,我极少吃,这些吃了很健康的,而且别人不易下毒。”的确如此,被下毒的大多是美酒佳肴。他又接着说:“你看我身材这么好,与这些饮食有很大关系。”她看着他自恋的样子正出神,忽然想起了什么,故作生气地说:“我们这样重新认识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你是男的,快出去。”闭月瞟了她一眼,说:“我——只是来送饭——你,你非要与我纠缠,不过认识总得知道名字吧?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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