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幸福的麻雀
麻雀,又名老家子,北方极普通的一种鸟,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与人类相伴而生,属于北方的长驻居民,几乎有人类居住的地方,都会有麻雀的踪迹。在自然界的所有动物中,除了老鼠,它便是人类最近的邻居了。
故乡的麻雀朴素平凡。麻雀身长大约十几厘米,圆形的头,头的上前端伸出黑色的喙,像一个斜插的圆锥,脸颊左右各一块黑色大斑,特别引人注目。尾巴很短有小分叉,羽毛是浅浅的褐色。麻雀没有斑斓的色彩,也没有雄壮的身躯,但繁殖能力很强,家族旺盛,量多就不足为奇了。
麻雀的鸣叫声也十分琐碎而单调,叽叽喳喳,毫无韵律可言,冬季的屋檐下,常常可见三五只麻雀凑在一块不停地聒噪,那情形仿佛是几个乡下的婆姨闲着没事儿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地拉家常。做为自然界的飞禽类动物,麻雀既无华丽的外表供人观赏,又无美妙的歌喉使人聆听,更不能象那些大型禽类那样捉住气流,直上白云苍空之间,作大俯瞰或大航行,但它就那样平凡地活着,与人为邻,与鸡谋食,在夹缝中求生存,而且还活得过且有滋有味儿,优然自得。这就不能不令人心生敬佩,乃至肃然起敬了。
六月的田野,麦子已黄,散发出成熟的麦香味。麻雀们便成群结队飞向农田掠食麦粒。农人们顽强抵御着这场铺天盖地的侵略,英勇扞卫着流血流汗得来的劳动成果。在田间地头立了不少草人,穿件旧衣服,戴顶烂草帽,以静制动吓唬它们,或者在地头放炮仗,看见成群的麻雀飞来,点燃一颗二踢脚,“觥……!”麻雀们便作鸟兽散,这种貌似张牙舞爪恐怖唬人的法子终究收效甚微,不一会儿,又一批成群的麻雀们还是要光顾的。但农人的做法是很环保的。
看着农人和麻雀不屈不挠的斗争,便想起了我小时候。那时,麻雀被列为“四害”之一。掏窝、捕捉,敲锣、打鼓、放鞭炮,总之要它们无处藏身,甚至有人见到麻雀无奈飞着飞着,径直就掉了下来,累极而亡。我记得一到白雪皑皑的冬天,到处冰天雪地,麻雀们没处觅食,饿得饥肠辘辘,此时小朋友们在生产队的场面里上扫开一块雪地,用一根小木棍一侧支起一只灰筛,灰筛下放些粮食,再用根长绳系在小木棍上,然后我们执着绳的一端远远地躲在门后,当麻雀跳跃着进入灰筛里啄食粮食时,猛一拉绳子,木棍倒地,灰筛就会立马罩住麻雀,这样就会生擒好几只活蹦乱跳的麻雀。然后滚烫的水浇上去,羽毛“呲呲”作响,拔了毛,剖膛开肚弄干净了爆炒,香味传得很远。那时为着美味的诱惑,幼小的内心并无残忍二字,如现在食鸡鸭鱼般漠然。
宋人杨万里有一首描述冬日麻雀的诗,充满情趣:“百千寒雀下空庭,小集梅梢话晚晴。特地作团喧杀我,忽然惊散寂无声。”一幅田园小景跃入眼帘,极富动感和画面感,有声有色,情景交融,这就是现在人们梦寐以求的人与自然的和谐,古人真够奢侈的,委实让今人艳羡!这种奢侈我们也曾经有过,只是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大规模地使用农药、杀草剂,这使得麻雀大面积急剧减少,有些地区甚至到了绝迹的程度。
近年国家积极改善生态环境,倡导生态农业、有机农业,生态环境有很大改善。我所在的农庄就是实例,采取“四位一体”的绿色农业,即以太阳能为能源,以沼气为纽带,种植业和养殖业相结合,形成生态良性循环。农庄里绿树成荫,水渠环绕,主人已坚持几年不用化肥,不打杀草剂,生态环境大为改观。这里水草丰美,鸟语花香。
农庄里的麻雀它们或低飞、或跳跃、或啄食,一丝不苟地梳理毫不起眼的羽毛,发出单调却是欢快的鸣叫;它呼朋引伴,嬉戏追逐,在季节的变化中体验着艰忍或欢快,在屋檐下筑巢交配,极有责任感地孵蛋、育雏、生活。这些顽皮的小精灵,成群结队地撒野吵闹。用娇小的身姿翩翩起舞;用短促而且响亮的叫声自在吟唱。麻雀土生土长,把农庄视为自己的故乡,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人们经历着春耕秋收,沧海桑田,当然再也不会有人捕麻雀了,因为人们早已知道麻雀是益鸟,是人类的朋友和邻居。
懂得爱护生命,才会热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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