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呼那个顾客过来结账，他说他结了，头也没回就走了。我一下憋红了脸，心里微微的慌，那一刻我在想的什么？愣了一下，“害羞跟婉约有异曲同工之妙，是屏风后的一双绣花鞋，”这句话蹦出来，软软的绣花鞋踢踏着走过来。
一
印象中第一双绣花鞋是伯母家的那个外婆的。
母亲常年的忙，小时候我不很喜欢她，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大姐，而大姐就跟着伯母，伯母比父亲大十三岁吧，她十六岁那年嫁给伯父，父亲正好三岁，也正好那年祖父去世。她就成了我们家的俏媳妇，祖母是个很利索的小脚寡妇，家里家外都是她操持的，所以印象里也没有她更多柔情痕迹，也时不时拿眼盯着俏伯母的后背沉默不语。
伯母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在闺中也是拿的出门的大家闺秀，屈就在我们家，也只是偶尔的在母亲和大姐的口气了知道了半丝秘闻。伯母和伯父关系一般，不好也不坏，伯父厚实，常年不在家，伯母就经常去娘家，她没有孩子，就对我们姊妹特别的好，想来她是喜欢孩子的，她不厌其烦，做好多合体的小衣服，冬暖夏凉的都有她手中的温度，每每节日，我们就随了她去那个外婆家，大姐读书后，就是我每次跟着，那年，外婆病重，跟着伯母在那个村子里住了好长时间的，很多孩子都已熟识，也玩得不亦乐乎，伯母几欲送我回家，我哭闹着不回，她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别的就不再管我。
那天，外婆家里聚了好多人，出出进进，不懂事的我也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从外面进到一个不大的四合院，进的朝西楼门般的大门洞，转角是西屋也是厨房，好多人围在那里嘁嘁喳喳的，我没瞅见伯母随即出来，又去了北屋也是堂屋，屋子里很暗，阴森森的，意外是正堂变了样，转过一个屏风，刺进视线的是一双朝天的小脚，很坚硬的立在那儿，翠绿的细长叶子，团团的饱满的晶莹的花朵晶莹欲滴，我走近再走近，伸出暖呼呼的小手去触摸那双绣花鞋，冰冰的凉很锋利的闪着刺过来，一惊，开始喘不出气来，环顾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慌，颤栗，转身就跑，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整个小人儿窜出去，摔在院子中央，满身尘土，慌忙爬起来，跑进南屋，那好像是个大车棚，里边竟是高大的一个白马，还有一个黄牛，黑黒的鸡蛋大的眼睛珠子都要掉在地上的样子，惊呆，茫然四顾，一种叫怕的感觉覆盖了我，我使劲挣脱，使出全身力气，还是茫然无助，再一次摔倒，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其实后来听大人说，当时家里是真的没有人，都出家门背着外婆的魂魄去十字路口的破庙送外婆上路了。自此，有四五年的时间再不跟伯母去那个外婆家，怕的不成样子。再大了，上学后，几乎再也没去。
二
《一只绣花鞋》的故事电影就像一个幽灵，在自小到大的在记忆里游荡。那个梅花党是一个秘密的民间组织，一座深宅大院，一间神秘莫测的房子，一天深夜，窗台上忽然出现了一只绣花鞋，于是，惊险的迷雾便飘飘而来，印象中也看过这个电影时莫骨悚然，相继又看到了林心如的《绣花鞋》还是比较喜欢的。都是些反特片，惊心动魄，很有看点的，热闹更是自然。也好多镜头总是在低沉的音乐中，影子慢慢拉长，拉长，一转身，就看见了地上的那双绣花鞋，阴森森的，安静的呆在那儿，只是那种感觉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可怕的一些场景蠢蠢欲动，在那个媚骨的女人背后都是些最可怕的东西。
其实，这个世界上那里有生下来就坏在骨子里的女人？只不过是因为屏风后面的那些故事，那些因为利益欲望的男人们而更妖媚。
绣花鞋一头牵着的是女人。自然是俏女人，疑惑风骚的女人，才有这般的风韵，衬得起一双绣花鞋的妖娆和魅力。与之相比的是破鞋的戏言，那也该是在电影电视里八卦而来的说法，忘记了在那个电影里或者电视剧里，有一个优雅的女人因作风问题而游街，白皙的脖颈上一圈一坨的尘埃，还用破烂的红绳子挂了好几只硕大的破了鞋底的布鞋，那个女人低着头，牙齿深深陷进残败而好看的嘴唇里，使劲盯着她看，心里酸酸的，她偶尔的抬一下头，甩甩青黛的秀发，眼里闪出一袭烟花一般的光，璀璨而美丽。
三
我的脚上一直穿着坚硬的皮鞋，疑惑皮凉鞋。也穿过一双布鞋，自然没有花，是一双黑平绒的软底方口鞋，那是那年母亲去世是特意给买的，挂上白纱，深一脚浅一脚的送母亲，无声，沉重的步子使劲的轻拿轻放，怕惊扰了母亲去往天堂西行的脚步。
平日里喜欢去皮鞋专卖店，选式样简洁又现显小巧雅观容易打理的新款皮鞋。
偶尔也能买到软皮的简便舒服的式样，还能遇见打折的独特样款，每每逛鞋店，最先进入视线的是那些软软的式样乖巧的绣花鞋，掂在手里正看翻看爱不释手，掏钱的时候总是变了主张的。不是不喜欢，而是不适合，穿上一双妩媚的绣花鞋行走在大庭广众之中的勇气我还没有。
那天，走进康奈鞋店，一眼看中了一双黑色鞋面带着百合花叶一样的打折四季皮鞋，看一眼再看一眼，没有因为只是一双而拒绝，欢欢喜喜带回家。也许是在向着一双绣花鞋温婉努力吧？
四
一直记得闺蜜说给我的那个不是故事的故事。
闺蜜粉里透红的脸蛋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黑葡萄般晶莹，美婷的线条，优雅有加，也喜欢码的几个字，举手投足带着说不尽的妩媚。有幸遇见一个有权有势有才的洒脱哥，一见钟情，眷顾相惜，牵手开始天老地荒的故事，每次见到我，铺头盖脸的幸福和喜悦涌过来，让我有些窒息，默默不语，安静听的诉说，那些字符跳动着，在她的脸上，衣服上滚动着，那一刻，我羡慕的同时不免幽怨自己咋没有那样好的运气。
后来，我遇见了憨厚朴实的先生，隔了几年又遇见闺蜜，不见了她的妩媚，后来知道一些事。
那年，她们美美地爱着，街头巷尾留下了他们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她总盼着他把她娶进门，那也是个众多美女羡慕的豪门，在她感觉瓜熟蒂落的时候在他牵引下走进了他的家，她说给我：心砰砰的跳着，跟在他的身后，挤进那扇厚重的大门，里边很静，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像巨石轰然坠落。她问他：你父母呢？他说不在。她心里微微的踏实了许多，那颗丑媳妇见公婆怕怕的惶惶的心稍有了些安歇，他细眼暖暖的看着她，牵起她的手走打开卧室的门，满屋的粉色飞絮般飞扬起，阳光从厚厚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