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二)

人在旅途(二)

漏隙散文2025-06-12 23:57:50
父亲坐在炕沿上低头不语,嘶嘶的吸着旱烟,大口大口吐着烟气,缭绕的烟雾顿时弥漫了矮小的卧室。而我偎依在炕沿的另一端,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矗立着一动不动,似乎正在接受父亲严厉的训斥。父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
父亲坐在炕沿上低头不语,嘶嘶的吸着旱烟,大口大口吐着烟气,缭绕的烟雾顿时弥漫了矮小的卧室。而我偎依在炕沿的另一端,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矗立着一动不动,似乎正在接受父亲严厉的训斥。父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孩子,你是怎么想的呢?还是继续托人为你安排个工作,还是再到学校学点知识呢?爹想听听你的想法!”此时的我心里乱遭遭哪里有主心骨,低着头闷了很久,终于憋出了一句话,“爹!我听你的,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我们等一等吧!你的姑姑为这事也很着急的,也许,还会为你找份工作的。”在期待中转眼间已经过了半个年头了,也没有听到关于工作的事。某天的午后,父亲拉着我的手说:“大队的广播里现在播报征兵信息,我想征求你的意见,部队是锻炼人的地方。爹想让你进部队里去好好的锻炼一下,也许你会更有出息,至少不会是现在这样找不到工作吧!”我使劲的点着头嘴巴里不时的嗯着。父亲是为了让山沟里长大的孩子,不再祖祖辈辈守护者几分贫瘠的土地,想到让自己的子女生活的更好。父亲跑前跑后终于争取一个当兵名额,为了这个名额父亲切夜难眠,原本苍老憔悴的面孔,似乎又增添了几道深深的褶皱。看着奔波努力争取来的名额,憨憨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送我参军的那一天,平生第一次穿上了绿色的军装,神圣威武的尊严在心中顿时悠然而生,不时的照一照镜子瞅瞅自己的神态,似乎这一时刻成了一名真正的军人,此时此刻感觉到自己突然的长大了,肩上的责任也重了。在绿色军装的映照下,感觉到自己是一只即将高飞的雄鹰。而坐在炕沿上的父亲默默无语,手里攥着入伍通知书反复一遍遍看着,眼神里似乎流露出一种恋恋不舍的情愫,而母亲却忙碌着为我整理随身携带的衣物和生活用品。绿色的军挎包里却被母亲早已塞的鼓囊囊,平日里我爱吃的东西和热乎乎的熟鸡蛋。走时母亲把我和父亲送到了村口,平日里不爱说话的母亲拽着我的手说:“这里有几百元钱,你拿去吧!到了部队里想吃啥就买点啥!部队的伙食不一定适合咱这里的口味,也别亏待了自己。这些钱就是咱家里那两只小羊羔卖的,到了那里也许会用的着。好好的团结战友,尊重领导,经常写书信回来,家里的事情就放心吧!家里还有你的哥姐他们你就在部队安心的服役。"听着母亲临行时的叮咛,转身时看到母亲的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内心一股热流顿时涌上心头,眼泪悄然从眼角下滑落。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小山村,坐在父亲自行车的后座上,感觉到父亲的脊背像高大巍峨的大山一样宽广,紧紧的偎依在父亲的背后。一路蜿蜒的山路,并没有和父亲说很多的话,只是听着父亲蹬车时喘着粗气的声音,就像一句句温暖的话语一样温暖了自己。
不久到了镇上的人武部,镇武装部的院子里早已挤满了熙熙囔囔的人群,大都是即将参军的新兵和家属,东一簇西一簇的面面相觑着,签上到父亲接过人武部发的大红花,乐的嘴巴合不上拢,喜滋滋的说:“爹,今天为你披上大红花。你就是一名解放军战士了,这是咱家的光荣!到了部队后好好的干工作。”父亲默默的着打量着自己好久。临上车时父亲把戴了多年的北极星手表塞给了我,说:“孩子戴着吧,在路上看看时间很方便的。”接过父亲手里的那块手表,眼睛里有一次湿润了。上车了,当我踏上大巴车的一瞬间,内心那份对父亲的爱,宛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这么多年从没有过的眷恋,深深的从内心深处翻滚而出。挥挥手示意向着窗外的父亲,道一声再见!在人头攒动中看到父亲高举着手臂挥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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