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生命的意义

追寻生命的意义

咝溜散文2025-04-25 10:22:49
一段囚徒生活的真实记录,一个可以用整个生命去聆听的故事,一段值得用一生去领悟的文字。作为世界著名心理学和精神病学专家,维克多?E?弗兰克尔以三年奥斯维辛集中营的经历和对囚徒们机智而怜悯的观察告诉我们,生命永远值得留恋。他试图回答:在极端环境下,人活着还有意义吗?人的生命是否具有价值,如果有,那是什么?它在哪?以及,当一个人意识到“除了可笑的赤裸裸的生命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时,他会做些什么?
奥斯维辛集中营是和屠杀、灭绝、毒气室、焚烧炉等词语联结在一起的。
1942~1945年,约有110万人在这里被屠杀。每天,成千上万的无辜者被送进毒气室或焚烧炉,无数囚徒被饥饿和疾病夺去生命。然而,作者讲述的不是法西斯的暴行,而是囚徒们在生命随时都可能消失的时候他们的精神走向,他们在等待死亡降临的前夜,心灵深处的惊怵与颤栗、冷漠与无奈,甚至是,轻松与微笑、惶惑与坦然。
在这里,同情和怜悯变得非常刻薄与残酷。为了生存,为了生命,更多地也是为了自己,囚徒们准备运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包括暴力、偷窃和出卖朋友。因为“只有失去所有顾忌的囚徒才有可能活下来。”作者写道,当纳粹打算挑选部分囚徒到毒气室或焚烧炉的时候,每个人都努力设法把自己的名字从名单上勾去,尽管大家都明白,一个人的获救就等于另一个人的死亡,而“许多优秀的人没有能够活下来。”然而,囚禁的心灵绝非一片黑暗。未曾身历其境的人,很难想象一小片面包对于一个饥火中烧,一个站在冰天雪地里挖壕沟的囚徒有着怎样的期待。这一小片面包,人们为如何处理它而争论不休——立刻吃光,以解除饥肠轱辘之痛;分次食用,以化解等待之苦——即便如此,仍然有人把自己的面包掰开,分给更需要它的人。
任何情况下,我们都能够发现人性中残存的美丽,并为苦难中的囚徒带去温暖和慰藉。正是这份美丽,为绝境中的人们带去了一丝活下去的信心和希望。
是的,当死亡变得司空见惯,当生命已如一只动物被驱赶,躯体消亡之前,囚徒的情感就已经死亡。如果说,残酷中仅有的一点友善是囚徒们垒起的一道城墙,那么,对于死亡的冷漠和苦难环境的屈服则是一副相对有效的盔甲。半夜时分,一名囚徒正在遭受毒打、枪决,或者看守正用钳子一根一根拨去一位囚徒冻坏的脚趾,囚徒们由原先的厌恶、躲避而变成了现在的旁观,甚至“欣赏”。“只有彻底地隐藏自己,才能更好地保护生命。”然而,正如作者所讲述的,可以剥夺人的一切,但有一件东西除外:人的最后自由——在既定的环境中,选择自己的态度,保持自己精神的自由。我想,这样的人并不仅仅存在于集中营中,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人都在面对自己的命运,面对着通过沮丧、失意和痛苦获得一些东西的机会,那东西就是:内心的自由和情感的独立。尼采说对了:知道为什么而活的人可以承受任何如何活的问题。正是在这里,你才有可能时刻处于精神自由的光照之下。
昏暗的晨曦中,囚徒们沿着坑洼石块蹒跚而行。大家默不做声,刺骨的寒风使人不敢开口。繁星渐渐隐去,淡红色的晨光由灰黑的云层中逐渐透出。就在那一瞬间,每个囚犯都感知到了自我生命的存在,整个心房不由自主地充满着过去生活的全部场景。作者甚至听见了妻子的呼唤、她的笑靥和令人鼓舞的神采。那一刻,不论是梦是真,都比初升的旭日还要清朗。爱,是人类一切渴望的终极,人类的救赎,是经由爱而成为爱的。当一个人孑然一身,别无余物时,只要沉醉在想念心上人的思维里,仍可享受到无上的喜悦——即便只是倏忽的一瞬间。爱最深刻的含义,蕴藏在人的精神层次,他的“内在我”当中。不论她是否近在眼前,不论她是否尚在人间,都无关紧要。人在身陷绝境无计可施时,唯一能做的,也许就只是以这种方式(一种光荣的方式)来忍受痛苦,从而渡涉苦难。
也正是在样的意义下,绝境下的生存方式符合了存在主义的最高命题:生活就是磨砺,活下去就是在磨砺中寻找意义。
因为,不管什么人,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帝王将相抑或街头乞讨者,都有春风拂面沮丧失意的时刻。人的根本问题就在于,记得住倒霉,记不住走运。背运的时候嫌多,所以印象深刻;走运的时候嫌少,因此忘得也快。我想说,人生真的充满着幸运和偶然,世界纷繁,人事冗杂,生活中有那么多不如意、灾祸和疾患,但相对于奥斯维辛集中营,今天的世界上,一个寡居者、一位流浪汉的日子已经足够幸福,而我们有幸阅读一位善于从苦难中提取智慧的老人的文字的人,每天的生活都似天堂。我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听从自己的责任——让生命饱满的责任,爱的责任,爱自己也爱他人,爱这个还远不够善美的世界。少一些抱怨,多一份理解。
哲人有言,生命的意义好比轮回,每个人都要从头寻找,惟在这样的寻找中,才有可能与前贤汇合。或许,在某一个偶然经过的路口,你也会遇到一位充满智慧的人,听他平静地对你说:任何时候,你也可以这样去寻找你的答案。
2015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在祈祷世界和平的同时,或许也能够给予人类一个注视自己内心的时刻。人类的幸福使命必然包括更加宽广的意义,没有一个人及其命运可以与其他人及其命运相比较,所有的经历都是我们必经的课题,接纳它,超越它,远比逃避和固守来得更加有意义。对于热爱自由,看重尊严的人类而言,少一些向外寻求,多一点向内自省,苦难将因此变得有价值。就像唯心存爱愿者,才有真正的忏悔;唯精神健康者,才能沐浴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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