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兰花
很早的时候看到过一段话,有一个花贩说:“似乎所有的白花都很香,愈是颜色艳丽的花愈是缺乏芬芳。”他的结论是:“人也一样,愈朴素单纯的人,愈有内在的芳香。”在《花好月圆》这部影视剧里,那对年老爱花的夫妇告
很早的时候看到过一段话,有一个花贩说:“似乎所有的白花都很香,愈是颜色艳丽的花愈是缺乏芬芳。”他的结论是:“人也一样,愈朴素单纯的人,愈有内在的芳香。”
在《花好月圆》这部影视剧里,那对年老爱花的夫妇告诉为公主治病而来寻花的年轻人,世界上最香的花是:春天的白牡丹,夏天的白荷,秋天的白芙蓉,冬天的白梅。
很长时间,一直在回味曾经看到过的这些段落。
原来白色的花竟这么神奇。细数身边的花,茉莉、白兰花、栀子,还真是越纯朴的颜色,花愈香。
有一天,走在街上,满鼻子的香,浓郁而悠然。深秋,桂花已开过了,哪里来的花香?一路寻过去,在一家小小的店铺前驻足,香愈浓了,浓得让人走不开。一束小小的花插在店家的桌上,绿色修长的叶,洁白的花瓣软软地浮在叶上,黄色的蕊颤颤地簇立在花中。
“是这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花香吗?”我有些犹豫。店的主人是我熟悉的
朋友,算是一条街上的邻居,看去憨憨的,为人和气。
“是这些花香呢!”她笑。
喜欢花,知道的花也算多了,但这样的花还是第一次映在脑海里,不是那白花绿叶的清新明媚,而是香浓得让人醉的气息。
询问主人花的名字,店主人答不知道,旁边有人说可能是“水兰花”,但不能确定。大家都只知道花香,清绿的叶,洁白的花,看起来清新养眼,买下了,回家插花瓶里,只用清水养着,不久就能开出白色的香花,而且花期很长。
于是,脑海里,一直有着买一束这样的花儿的愿望,在自己的案头,开着青青的叶儿,白白的花,如凌波仙子白衣飘飘而来,那香气一直绕到心窝里。
终于有一天,看到卖花的大妈,担着花篮,披着落叶摇摇而来,絢丽缤纷的花篮盛满了秋风。一些白白的花儿挤在篮子的一端。赶紧攀住大妈的花篮,开始选自己期盼已久的花。
卖花大妈说:“勤着换水,花托里的每一个花蕾都能开出又白又香的花来,有好多天可以香呢!”
一元钱一支,价格实在便宜,于是欣喜买下一把。拿回家,放花瓶里用清水养上,顿时满室的清明,满室的香。
在清水地滋养下,那些花苞硕大的花陆续开放,但有些小的花蕾并没有如期开放。
再后来,碰上卖花的大妈,买花,问她:“小点的花蕾为什么开不出花来?”
大妈说:“每次换水,你把花枝的底端剪去一部分,新的花茎能最好地吸收水分。换水时,水从上往下灌,让花托里都灌上水,这样花有了足够的水分,花就能开得多点呢!”
想,大妈的话确实有道理。这些有着修长叶子的白花,茎空而粗,象是长在水中的花,当然有了更多的水分,就能开出更多的花。这就好比人用最新最低微的姿态去吸收别人的养分,总能学到更多的东西。按大妈的话做,果然花日渐开得多了,白白的花,青青的叶,几乎缀满了枝头。只是总有那么一些花托深处的小花蕾在水中最后腐烂,没有开出白而美丽的香花来。遗憾终归有那么一些。
深秋,别的花都渐次凋零了,这些花却渐渐多起来,大街上迷漫着都是花的香。这么便宜,好看又香的花谁不喜欢呢?
久了,突然想起问大妈,这究竟叫什么花?
大妈答:“姜兰花”。
“姜兰花?是长在水中的吗?”我疑虑着。
“长在地里,喜欢潮湿阴凉的地方。一块姜,一年就可以发出几十丛花来,好养得很。”
这么好看的花竟是长在地里?我一直以为那些花应该是长在水里,洁白幽雅,如出尘的仙子,从水面缥缈而来,所以她有着世间少有浓郁而悠然的香,有着白色清丽的容貌。这些美丽而香的花竟是开在田间地头!
想起一句歌词:天香原来出自寻常人家,真是贴切。其实最美、最香的东西就是最平常、最朴素的东西,而我们却常常把自己的愿望理想化了。生活是最好的老师,劳动就是实践加真知,很多事物的真理就如卖花人嘴边的话。
“在丰沃的田地里,连最细小的花蕾也能开出美丽而香的花。”
大妈笑,“明年的开春,记得问我要一块姜,种在你家的阳台上。”
明年的春天?我开始做一个美丽的梦。明年的春天,我的阳台上会长出第一个绿色的芽,而后,在夏天、秋天,白而美丽的花会开满我的阳台,香飘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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